他的身子只知道哭,心里硬生生裂成两半。
他说:“怀素,若你还有良心我求你求你救救主子”
“我们回程的时候,被困在南疆,太子找了人不想让我们回去”
“南疆之人多崇尚巫蛊之术主子中了傀儡蛊毒,我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意识很多天了”
“我本想回京城找皇上可是路上追我的人太多太多了太子这回是铁了心要主子的命,南疆全境封锁,我只能绕路返程跑到你这里”
“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也没有什么办法不知道能不能求助郅国求他们派人救救主子”
“他不能死”
阿桑死了。
我印象里一直无所畏惧,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阿桑,死了。
他其实那天根本没有穿红衣服。
一身红,全是他流的血。身上中了几十刀,跑到我这里,才断了气。
而我甚至没有时间伤悲。我匆匆葬了他。拎起弓骑上马便往山下跑,我嘶声力竭地喊着让开,扯了公示栏的画像,一路向南狂奔三天三夜,到了郅国京都,左相府门口的小厮还想拦我,我把画像砸在他脸上,纵马踹开了府门。
裴如祭闻声赶来,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其实我也没什么力气站着了。
我说,师父,你若还认我这个徒弟,我求您一件事,您答应我可好?
裴如祭被我吓到,试图扶我起来,我就跟长在地上一样不肯动。
他说你要什么直说,只要我有,你拿去便是。只一点,你起来说话。
我便同他讲了事情原委。他沉吟一下,便道:“事不宜迟,我自有暗阁两千精锐,我让他们化整为零先入叶国南疆境内。至于国事如何处理,我还需要时间同陛下商量。”
我点头,他身处其位,作出这样的决定已是不易。
他说:“你的身体”
我摇头表示不要紧:“越快越好。”
他看我一眼,只好说:“那也得先休息一夜,我去通知人,明日夜里同你一起走。”
我走的时候他站在左相府门口,我回头看他一眼。风把他的衣服吹起来,我眨一眨眼睛,有一瞬间视线几乎清晰地能看见他手背上的青筋,他的手攥的那样紧,用力到指节全部泛白。
这一别,大抵是不会再有机会相见了。
我喊他:“师父。”
他看着我。
视线又模糊起来,听觉消失,嗅觉消失。只剩下我的嘴在说话。
我自己听不见,可是我知道他听见了。
我说,师父,若有来世,我还是会爱你。
跟在我身边的那两位暗阁精锐,一个叫彭辉,一个叫唐立。
不知道是不是师父带出来的缘故,两个都不太喜欢说话。而我是根本没有心思说话,索性一路无言,直奔南疆。为方便赶路,我扮了男装。
如阿桑所言,南疆全境封锁,没有令牌,根本进不去。
令牌我在阿桑身上找到一块,一个被血浸泡过的木疙瘩,还有一张南疆的地图,此刻都放在我胸口的位置,每每想起来便钻心的疼。唐立同我说,一块令牌只能放一个人进去,先送我进去。他们另想办法。
只是我这令牌不知怎的不大巧,我出示守卫,结果他们叽里咕噜一阵,让我在一边待一会。
神色倒是恭敬的很。
我心里不大妙,只怕阿桑带的这块令牌有些别的作用,却也不好反驳,只好在一边待着,有人给我搬来了椅子,我便稀里糊涂地坐着等。约莫半刻钟左右便有人低头哈腰的来了,同我说的却是中原话:“这位便是太子殿下派来的巡城使吧?怎的怎的就您一个人,您”
我看着视线里一张模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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