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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大人。
这样遥远的名词。
我趁着阿桑不在自己跑上了街。其实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只是我坐不住,只要一想到师父也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呼吸,我就一点也停不下来。
要找他,找到他。
所以当我听到有人大喊一声“左相大人的车驾来啦”的时候,整个人仿若一瞬间被掏空,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脚动不了,脑子更动不了。
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就这样大剌剌地站在路中央。
“喂!说你呢!灰衣服的!干什么呢!没长耳朵吗?左相大人的车驾要来了快让开!”
后面有人在朝我叫喊,我还是很恍惚。
若是师父,万不会让人这样对我呼喝。
四年的时光,能改变什么?
从小女孩长成姑娘,从小药童长成护卫杀手。
师父今年,该是过了而立了。
我闭了闭眼睛,转身朝反方向拔腿就跑。
“有刺客!抓住他!”
我没有武功,充其量和阿桑学了点三脚猫轻功,我的弓在驿馆也并没有带出来。身上有的,只有一直随身揣在袖子里的药包。我放倒了那几位开路的士兵,就站在原地不动了。有人过来押着我,手势粗鲁,力气大的很。我原本病还没好,只能踉踉跄跄跟着他们走,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什么都看不真切。
我听见马车声渐近,有声音从高头大马上落下来:“怎么回事?”
“回大人,抓到一个刺客。”
“抬头。”
我便抬头。那人倒是一愣,眼睛扫了扫前面倒了一地的人,有点不可思议:“都是你放倒的?”
我点头。
“童晩,”马车里终于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一个很年轻的女声。
明明是左相的车驾,却在左相之前开口。
路两边唰啦啦跪下去一片。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的胳膊一直被人别在身后,疼的我几乎要晕过去,听见这震天的响声,才略略回归了一点神志。
女帝陛下,在师父的马车里?
那个叫童晩的男子回到马车边上:“遇到一个刺客是个女子。”
“女子又怎样,我给予女子和男子同等的地位,不代表她们可以随便当刺客来杀我。”那女声顿一顿,“拉下去,该干嘛干嘛。”
童晩应了声“是”,回过身子来,说:“带去天牢吧。”
自始至终,却没听见师父的声音。身后的人刚要拉我,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动了动手指,那人便也倒下了。我努力站直,看见童晩脸色变了一变,他拔了剑。
“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问他:“裴如祭在车里吗?”
“谁给你的胆子直呼左相大人名讳?我看你是”
“童大人。”
童晩便不做声了,退到一边去。
“既是来找我的,可否先报上名来?”
可否先报上名来?
师父的声音,一点儿都没变。像如水的月色,入耳微凉。
可他却分辨不出我的声音了。
他问我名字。可我的名字是他起的。
我的喉头哽了一哽,我尝到一丝腥甜。
“卫台山,白怀素。”
你叫什么?
我叫小白媳妇,我还叫白丫头。
这样不行,我重新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便叫白怀素吧。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空气里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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