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薇在赌，她赌青芒不会为了丁香放弃大好的生活，就算是不为了自己，青芒也一定会为了丁香考虑考虑的，说不准就去了师范，和他们一起作伴了。

    可青芒，就像是吃了定心丸，谁来说都没用，说什么都没用。

    昨天他回了趟老家，看到泥巴墙面草做屋顶的矮房子前，他爹就坐在门口，晒着太阳，这大热天的，可他身上，愣是没出一点汗。看来病情，又加重了。

    “爹，我没考上。”青芒说。

    青芒爹半天没说话，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满是青草的院子里，只有经常走过的地方，才有一条泥巴路，青芒看着这家里的里里外外，青树不在家，应该是和又去打渔了，母亲不知道去来哪里窜门，也不知道今天有人做饭给她吃没？家里唯一的妹妹，以为遗传母亲的缺憾，头脑不灵光，能把自己喂饱了就不错了，就别指望她更多了，再看看老爹，青芒这时候才突然感觉，这个家，本是不应该有个读书的孩子的，里里外外破旧不堪，床上的枕头套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清洗过，屋子里一股梅干菜发霉的味，青芒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堂屋四间，青树和青芒一间屋，妹妹住一间，剩下的就是厨房和父母的那屋。

    泥巴房子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青树看着一阵心酸，以前在姥姥家生活惯了，还以为生活可以一直美好下去，直到今天回了家，才知道，原来很多生活的苦，生活的难，都在他的家人身边。

    青芒爹睁着眼睛缓缓的回过头看着自家的儿子，他心里也是一阵的难受，原来，还是逃不过命，他这辈子是没啥指望了，可孩子这辈子，又要是辛辛苦苦的农民了。

    “爹，青树什么时候回来？走了几天了？”每次青树出去打渔，总会走很远的地方，一路走一路打渔，然后再到集市上卖去，等卖完了又要收拾收拾鱼筐，又要再走一段路，到一个新的地方去打渔，因为打渔的人很多，每次别人看到青树在一个地方打到很多鱼，稍微青树还没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是个人占着位置了。

    青树又担心人太多打的鱼太少了，所以每次一个地方只打一次，第二次一定要换一个别人没找到的地。

    说来也奇怪，青树打的鱼总是最多的，也正因为如此，家里的日子才能好过些，每次隔个五六天或者是十来天的，青树把打渔卖的钱买一些粮食和父亲要喝的中药，再挑回家里，估算着足够家里吃多少天，等日子一到了，在外打渔的他一定要回来，因为回来晚了，家里人就要挨饿。

    一年四季，不管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寒冷的冬天，从未间断过。也因为这样的辛苦，青树长到一米六多一点，就停止不长了。个子看起来很是矮小。在同龄人里，青树算是面黄肌瘦，严重的营养不良。

    可他，一天天的仍旧快乐的活着，他不能抱怨，也没有人可以抱怨，这是命，他得认了。

    有好几次因为深夜要赶路，夜色太黑，青树没注意，一个不注意掉进河堤下，顺着河堤一直滚下去，滚到最下面停下来的时候，满身都是酸疼，第二天再河边照着水一看，脸上身上都破了，像是被人暴打的一样。

    还有好几次因为雪太大，盖着路，青树脚下没注意掉进冰窟窿里，那河水真叫一个冷啊，直刺骨，冻得青树眼泪直掉，好不容易爬上岸边，只身一人抖抖瑟瑟的赶忙找个附近能取暖的地方，找点热乎气，要不然，这大寒天的，又下着这么大的雪，还真能被冻出问题来。

    “再过一两天，也该回来了。”青芒爹没掉头，估算着青树离开的日子，也是啊，青树好些天没回来了，家里的粮食快吃完了，那就应该快了吧。

    想起去年深冬的一天，青树晚上外出打渔，经过绺子口发生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只是不知道青树心里，是怎么承受的住那么多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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