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政那日早早下衙回来,让人叫过贾琏, 吩咐他去给赵家脱籍。贾琏不知道自己二叔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还以为是王夫人怕赵姨娘在府里膀臂过多, 才向老爷进的言,就问:“不知道老爷是将他们一家按现在的时间脱籍,还是提前些?”
这中间有什么区别,贾政可不清楚,他问:“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贾琏就知道自己的二叔是个不通庶务的,好心解释道:“因为脱籍三代才能科举, 因此好些人家都宁可把时间提前些。”
贾政本想着赵家并没有什么人会读书, 可是再想想赵姨娘从跟了他, 也没得过什么好处。那不如在这事上给她做些脸面,至于她娘家人争不争气, 就不是他二老爷能管的事儿了。
因对贾琏道:“他们一家也算是给府里效过力的, 就如你所说, 给他们提个三四代吧。”
还三四代, 荣国府才存了几代?贾琏心里再吐槽,还是小心应着去了。一回了自己和王熙凤的小院子, 就连声让王熙凤将赵家人的身契全都拿出来。
王熙凤不知道他要赵家人的身契做什么, 少不得问上一句。听说是老爷要让赵家脱籍, 少不得恨声道:“便宜了他们。”
贾琏不解:“不是太太嫌弃赵姨娘在府里膀臂多,才说动老爷给他们脱籍吗, 怎么听你的声气竟不是?”
王熙凤道:“你还不知道那起子小人。这是自己生的下作孽种, 用热油泼了宝玉, 这是怕太太收拾他们,自己找的退步呢。你也是,老爷说这话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拦一拦。”
贾琏听了她抱怨,声音也高了起来:“老爷要做的事,我如何能拦得住。再说你们不都说宝玉的脸,是自己不小心烫的,何曾与我说过是环儿那小东西做下的。”
王熙凤见贾琏竟驳她的话,如何能忍:“那不过是怕老太太生气才说的,只你这样的人才信了真。”
贾琏再是容让着王熙凤,也还有些贵公子脾气,不耐烦地道:“反正现在老爷已经吩咐了,就是太太也不好驳回,还不快些把身契拿来。”
等看了身契,才发现没有赵姨娘的,不由问道:“怎么没有赵姨娘的?”
王熙凤眼睛圆睁:“说你是个糊涂的,你还不服气。她是老爷的姨娘,可也是这府里家生子。如今给她一家人体面也就是了,还想把她给脱籍,难道她还想做良妾不成?”
贾琏让她说得哑口无言,只好讪讪地拿了赵家人的身契出了门,连自己给贾政出主意,将赵家人脱籍的时间提前也没说,免得王熙凤再埋怨他多事。
就这样阴差阳错下,没等贾环再想办法,人家赵家已经是脱籍三代的良民了。不过为了遮王夫人的眼,赵姨娘又到太太跟前哭了一场,道了娘家的艰难,说了府外生活的不易:“也不知道是哪个猪油蒙了心的,在老爷跟前下蛆,让我娘家全家都出了府,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王夫人让她哭得心烦,本就听了王熙凤的话心里不自在,忍不住喝道:“得了,还不是你自己在老爷跟前求的,现在倒有脸在我跟前哭起来。”
赵姨娘如何肯认这话,哭得更大声了:“冤枉呀太太。要我真有那个本事,怎么不求了老爷一并把自己也脱了籍,反让自己娘家没着没落的。”
想起王熙凤说过,赵姨娘想做良妾的话,王夫人心上更恨,又顾忌着没给赵姨娘脱籍的事不能让贾政知道,只好换了面孔:“好了,我知道外头不易,可是这是老爷亲自交待下来的,谁还敢违了不成。我这里有两百银子,拿去给你娘家买个宅子先住着吧。”
赵姨娘尤觉不足:“我娘家也是七八口子人在,如何好挤在一处,也失了府里体面。”
王熙凤恰来给太太回事,见赵姨娘得了便宜还卖乖,而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