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在蔚城北郊埋了几坛揽月仙,算算已有二十余载的年头。现在碰到华阳成亲这大事,必然得挖一坛出来庆贺一番。”
绯渊跟他对视片刻,犹犹豫豫道:“只值一坛啊?”
容玦和神川俱是一愣,连在旁边听墙角的敏度都扭头看向她。
绯渊立刻摆摆手:“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师傅,真的。我替兄长”
容玦平日里不怎么喝酒,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人嗜酒,尤嗜好酒。
每年都会到扶风走一遭,为的就是扶风那以香醇闻名的揽月仙。埋了二十多年的揽月仙,他肯拿一坛出来已是极看重华阳了。绯渊忙不迭在心里骂自己怎么就说秃噜了嘴。
“对,就一坛。”好在容玦并没跟她计较,对绯渊暗示他小气这事也毫不在意,冲绯渊比了比食指,“我最近脱不开身。你明儿就去北郊挖一坛回来。”
他说了个地方,绯渊听得迷迷糊糊,什么第几个路口转进去第几棵树,旁边有块什么什么石头,石头往右几尺的地方
容玦看着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在几个徒弟身上逡巡了两圈,指了指敏度:“你俩一起去。那里一共四坛揽月仙,少了一坛我拿你们是问。”
没等两人辩驳,容玦便拂袖走了。
绯渊和敏度有苦难言,嘴上互相嫌弃着,第二天还是起了大早,任劳任怨地出了门。
碧海阁除了常年不在的容玦和华阳,一共住了四个人。
绯渊练剑最刻苦,每日早起。神川初来山海楼不适应,每天一听到她练剑的声音便爬起来到院子里坐着,久而久之他也养成早起的习惯。敏度稍晚些,但起得也算早,只有柳浪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数十年如一日。
现在绯渊和敏度不在,神川一个人在院子里枯坐好一阵,书看不进去,柳浪也没起。
他只好放下书,准备到外边走一圈,还没踏出院子,便被墙角的一抹红色吸引。
神川立刻凑近,将外边的杂草扒拉开,发现这小角落里竟长了一丛红芳菲。
红芳菲比蓝芳菲开得晚些,也没蓝芳菲那么娇贵,花期从春末夏初一直到仲秋,一入了夏,沧浪便四处可见这红芳菲。
不过蔚城的达官贵人嫌这红芳菲随处可见,不够名贵。夏天本来就热,一抬眼满目火红,心里更烦,于是蔚城上下达成一致,将城里的红芳菲拔了个一干二净。整个沧浪都开红芳菲,唯独这都城不见一支。
神川初来沧浪时正是红芳菲花期结束的时候,路上零星见了几株,惊喜不已,等到了蔚城却又再没见过。他一直以此为憾,现在冷不丁竟在山海楼里看见了,心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立刻一扫而清。
红芳菲啊,山海楼里开了一株红芳菲,今年的第一朵红芳菲!
蔚城北郊。
敏度和绯渊到北郊后没急着去找酒,好不容易名正言顺地出来一趟,怎么也得玩够了本。容玦埋酒的地方离芳菲湖很近,芳菲湖是蔚城唯一一处没被达官贵人们祸害的地方,在这里能看见两色的芳菲次第开放,是绯渊一直很神往的地方,可惜每年这个时候蔚城热得能平地摊鸡蛋的天气牢牢把绯渊关在了山海楼,任谁叫都不出门。
这回好容易“被迫”出来,她下定决心得玩痛快了才回去。
敏度被她拉着在北郊的小镇上逛了一天,选了个离芳菲湖最近的客栈。客栈背后就是芳菲湖,绯渊选的那个房间一推开窗,不仅能看见整个芳菲湖,还能饱览芳菲湖四周漫山遍野的芳菲。
次日,绯渊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就搬了个凳子坐在窗边,郑重地将窗户推开。现在正是红芳菲花期的开始,蓝芳菲也还没凋谢,一明一暗的两种花色交叠在一起,美不胜收。
绯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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