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喝着便听小有一件一件的嘱咐着。
过了会儿,小有抬手在他眼前晃晃:“你今日怎么了?怎么总是走神?”
沈静眼神从虚空里收回来:“没啊。”
“没?”小有冷哼一声,“那我刚才说的什么?”
沈静顿了顿,张嘴便把刚才那张纸上列的都背诵了出来。他从小读书便过目不忘,这几张纸自然更不在话下。
小有听了几句便没好气的摆手:“行了。既然你听得厌烦,我也不叨叨了。”
沈静歉疚道:“你别气。刚才我心里有些事。”
小有看他一眼,叹口气劝道:“殿下这么安排,自有他的考量和计较。你何苦非得跟去,难为了他,也难为了自己?”
沈静面色一僵。
小有这话,分明是话里有话。
沈静捧着茶碗,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了半晌,沈静低声道:“你都知道了?”
小有微微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
沈静长叹一声:“既然如此。不瞒你说,我刚才站在院子门口,是在想一件事。”
他将茶碗放在桌上,轻声说道:“明年开春的春试,我想着下场试上一试。”
留在王府里,与赵衡抬头低头,这份小心翼翼里,徒生多少尴尬。若能入朝为官,想想那天吃饭的时候曹丰说的话,也未尝不是另一条能走得通的路子。
小有看了沈静一眼:“是不是那天曹丰说的话,你留了心了?这事,你要好好的想好。”
顿了顿,轻叹一声道:“那条路好不好走还另说。只说一条:殿下从不结交文官的,你若入朝为官从今以后,便真是与殿下陌路了。”
沈静又沉默了半晌,道:“你放心,我总不会辜负了殿下待我的好。我会再仔细的想想你暂且先不要同旁人说。自己心里有个数就行了。”
小有叹气应了。两人喝了会茶,又聊了几句琐碎,沈静当晚便歇在了王府里。
虽然赵衡不令他起来送,次日沈静仍然早早起来了。
外头天色漆黑,府门口护卫已经列好队形,整装待发。打头的卫兵举着火把照着路,微微的北风吹得火苗摇摇晃晃,王府的旌旗猎猎。
沈静裹着披风,与秦管家等一干家仆站在豫王府门前石阶下,默默看着身着戎装的赵衡、小有、卫铮依次上马。
卫铮低声整肃队伍,看向赵衡。
赵衡回头往门前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挥了挥手。
整齐的队列便离开了王府门前,笃笃的马蹄声中,大队人马渐渐远去。
赵衡这一去便是四个月。
不过短短四个月,中间多少曲折。沈静虽人安安稳稳在府中,却因为西北的军报,时时心中忐忑。正月初时,整个京城沉浸在过年的热闹里,独独他对着西北的军情难以下咽。
赵衡几次被鞑子围城,虽最终挫败了对方,但因甘肃粮草不继,无力纵深向对方反击。
孙平与丁宝在朝中与户部多次周旋,最终还是圣上震怒,才终于从通州调拨了粮草,运往甘肃,勉强解了燃眉之急。
幸好到了二月末,奚维想办法向江浙一带富商筹集了大批粮草布帛,从陆路运往甘肃。有了充足的粮草做后盾,三月青黄不接,正是鞑子一年之中最猖獗之时,赵衡从宁夏调集兵马,周密部署,狠狠打了犯边的鞑子一个措手不及,终于大获全胜。
消息传到京城时已经三月末,朝中与民间都是一片振奋。
沈静看到姗姗来迟的大捷的军报,和赵衡将回京的消息,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忙碌了起来。
大捷的消息之后,豫王府里陆陆续续不知道收到多少帖子,也有贺喜的,也有拜贴,还有书信,雪片一样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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