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诞节到来之前那一周里,麦考夫的心情一直忐忑不安。
露西尔发现他总是看着孩子忽然就会陷入深思,眉间微微蹙起,看得她也有些心绪不宁。
“你怎么了?”
确定摇篮里的女儿已经睡着,露西尔才拉着丈夫离开了育儿室。
麦考夫跟在她身后盯着皮鞋尖,听见她的话才抬起头应付地提提嘴角,“嗯?我没事。”
露西尔却盯着丈夫完全没有结束对话的意思。
麦考夫走上去牵着她的手,“我只是没法控制地就会去想她们两个到底有多像眼睛或者鼻子,神态还是眼神”
露西尔依然笑他庸人自扰,“你不是一直说她完全就是个小的我”
“当然,”政府先生亲吻妻子的额头,“她是‘美’和‘爱’的缩小版,是福尔摩斯家的小阿芙洛狄忒!”
“那你就别总担心她会变成欧若斯了。”年轻的福尔摩斯夫人一边下着楼梯一边回头看她的丈夫,“她不可能既是爱神又是东风之神,任何人都不可能是。”
麦考夫捏捏妻子的耳垂,眼中盈满疼爱,“你说的是。”
但他仍然担心。
他不知道让欧若斯和伊薇特见面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
他担心那样的相撞会撞出他无法控制的结果。
他从来就估摸不好妹妹的思想,甚至也对女儿的未来充满忧虑。
他希望她们能够和平共处,却也担心她们一见如故。
他希望女儿不要从妹妹眼中看到太多东西,他宁愿他女儿笨一点,哪怕和夏洛克差不多就行,不必天赋异禀,更不需赶超牛顿。
他宁愿接下来的几十年累的仍然是自己,也不需要伊薇特去替他填补和继承什么。
但另一方面,他也恨不得早些知道结果。
姑侄俩的见面应当能让他更清晰地预见未来。
如果真的注定要他再负担一个欧若斯的成长,那么提早一点,在他还负担得动的时候让他知道结果,也许已经是所能得到的最好的局面。
他与妻子隐隐约约提到过这些担忧,但也不忍心说得太透彻。
露西尔像世间所有平凡的母亲一样,期盼女儿健康快乐地长大。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从未出现过的母性,温柔得让他心里好像打翻一罐橘子蜜酱一样。
他曾着迷于爱人身上凛冽的香气,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在她身上闻到柔情的芬芳。
英国乡间的生活令她出落得愈发像一个欧洲女人。
远离了伦敦和华盛顿,她心中那些蒸腾的念头不再浮躁着,而是更加学会握紧眼前的一切。
她放下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换上了简单的法式连衣裙,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在育儿室和花房里。纵然麦考夫知道这一切只是短暂的,但他仍然很欣喜地接受了这种变化。
他给露西尔一个家,并不是想要禁锢她,而是想要给她一个依靠。
你尽管飞,我会在下面撑住你,以保证你无论飞得有多高多远,都绝不至于摔得粉身碎骨。
当然,这一切预期都源自于他对妻子性情的了解。他知道露西尔的天际有多么宽广,同时也知道她的界限在哪里。
但是面对他那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他却总是一筹莫展。
新生命太干净,也太莫测了。
他无法预料这个小小的婴儿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
是像他呢?像露西尔呢?像夏洛克呢?还是果真让他不幸言中,像了欧若斯呢?麦考夫不敢去想,又不得不去想。
这几乎快要将他折磨疯了。
逐渐的,他既逃避c又盼望圣诞夜的来临。
也许,他能从那个梦魇的本身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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