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铮已经被安置在手术床上,原先满头浓密的墨发已经被尽数剔去,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壳,他的身上贴着各种探头,探头的另外一端与不少‘铁疙瘩’紧密相连。
苏禾简单看了一眼那些凌乱的探头线和铁疙瘩,伸手将绝大多数线都扯掉,仅留下一个心电图机,见众人目露疑惑,她只能开口解释。
“颅内穿刺属于一个小手术,根本用不着如此大动周章,留下心电图机检测病人的生命体征就够了,大家都放轻松点。”
铺架在消毒棉上的医疗器械被苏禾拿了出来,她用食指轻微弹了弹引流针,又将医疗器械放回远处,脱下手套,手心按在了顾长铮的额头上,积攒了许久的药灵澎湃地涌出,以极快的速度将顾长铮脑海中的‘积邪’震散。
说时迟,那时快,苏禾的右手如电般闪出,抓起一根引流针,飞快地刺入顾长铮的天灵盖中,指尖再次在引流针上微微一弹,一滴红得发黑的淤血从引流针的这一端流出。
苏禾松了一口气,将提前准备好的引流袋接了上去,迅速固定好引流针与引流袋,站起身来,看着心电图机上根本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图峰波动,他拍拍手。
“手术做完了,不过还不能移动,等什么时候引流针内不再滴血,你们通知我,我来拔针。”
“护士,这些没有派上用场的引流针麻烦还是收起来吧,确定没有被污染的情况下,下次还可以继续用。”
“这些药也暂时拿回去吧,等一会儿出手术室后,准备一些葡萄糖和氨基酸注射液就好了,身子太虚,无法进食的情况下需要先用药补。”
那护士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原本以为会惊心动魄的手术这样简单地就完成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别人做颅内穿刺都需要试好几次,甚至有些人为了保证成功,还会采用开颅治疗的方法,而苏禾只是轻飘飘地扎了一根引流针进去,淤血就排出来了?
那些已经结块的淤血,究竟是怎样变成液体的?
又是怎样自动汇聚到引流针旁边的?
这个手术过程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诡异,不仅护士想不通,就连那些原本准备来打下手的顾正生、脑外科主任以及脑外科不少的骨干医师都想不通。
要知道这可是给大脑做穿刺引流,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一个人变成智商残疾患者(简称智障),怎么苏禾这么不慎重?
如果不是心电图机没有任何的异常,病床上的顾长铮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顾正生都怀疑顾长铮被苏禾给一巴掌拍死了。
唯独贺淳风看出一点儿门道来,他试探着问苏禾,“苏小友,刚刚你下针的地方,可是百会穴?”
“是!”
苏禾没有丝毫掩饰地承认下来。
百会穴位于头骨的正中央,有‘百川汇海’之说,几乎整个头颅的经络都会经过百会穴,而苏禾利用药灵将淤血震散,并强行驱赶到百会穴中央,当百会穴上的口子一开,那淤血顿时就仿佛是泄洪一般涌了出来。
贺淳风脸上露出了然之色,他冲苏禾竖起了大拇指,“能够将中医的本事运用到西医的临床手术上,苏小友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苏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解开系在手腕上的手套扎绳,问贺淳风,“贺老,那药材拿到了没有?顾家人把红翡瓶送来了没有?如果药材和红翡瓶都已经到位的话,我就准备开炉了,争取在他淤血排完之前将药丸准备好,这样康复起来会更快、更容易。”
听苏禾再次提起‘开炉’,贺淳风立马来了精神,他指了指手术室的门外,道:“就在第二道门外的桌子上放着,你去拿就好了。开炉的静室就第二道门内的值班通传室吧,里面没人,你大可以放心。不过你需不要需要人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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