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国被苏禾说的脸色煞白,不敢直视苏禾的眼神,眶中已经隐隐含泪。
苏禾的话却并未停下,她嘲讽一笑,脸色如狂风暴雨般骤变,“除非上天眼瞎,否则怎能让你这等不顾妻女的人得了好报应!旁人考中大学,不谈有多少人相送,起码挡风遮寒的被褥会有一套用,不用在念书的时候整日因为不知下顿有什么吃而烦忧头痛?可我呢!”
“我妈给我五块钱,除去我去往龙城时花的路费还能剩下多少?我妈说你为了寻我而伤了两条腿,可是这能怪谁?怪我?如果真要找我,那就找了一次就再没了动静?怕是早就当我死在外面回不来了吧!少在我这里演什么苦情的戏码,当我读书少好糊弄是不是?都是新时代了,我却从小就被当成我那小姑姑的丫鬟来养,你到底是眼瞎看不到还是看到假装看不到?”
苏禾心中的戾气越来越重,苦修多年方修到几近完满的道心上突然生出一滴墨点,紧接着那墨点便迅速晕染开来。
那墨点是执念,亦是心魔。
不知不觉间,苏禾的手已经抓在了苏建国那长歪的腿骨上,用力一捏,伴随着‘喀吧’一声脆响,长歪的腿骨应声而碎,苏建国痛得满头皆是冷汗,脸上的筋肉都变了形。
“我帮你治好腿,让你能好胳膊好腿的下地行走,就当还了你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然后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你想怎么孝顺都随你,再也同我无关,可以不?”
苏禾眸底猩红,她表情的狰狞程度并不比苏建国差分毫,那眸中的恨意与怨毒看得苏建国心神狂震。
这究竟是父女还是世仇,为何会有这样的滔天恨意?
门外有脚步声顿住,苏禾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扭头往屋门的方向看去,只见李淑芬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上下嘴唇哆嗦个不停,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淑芬没有想到,她苦苦留下来的闺女,心中想的还是要离开,分分秒秒,时时刻刻。她脸颊上滑落的泪突然坠了下来,坠在了她的粗布衣服上,也落入了苏禾的心里。
执念化作的心魔瞬间散去,苏禾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却不愿意放下面子,梗着脖子道:“治疗腿伤的药我会给你买,帮你把腿接好之后,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我没有你这样的爸,你也没有我这样的闺女。”
苏禾夺门而出,这才看到跟在李淑芬身后的村长。
那村长似乎被苏禾的话给惊到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走入灶间的苏禾,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李淑芬走进屋里,看到苏建国就气得肝疼,随手拿起窗台上的茶缸向苏建国砸去,哭骂道:“就你能作妖!我不过出去唤个村长的工夫,你就把我闺女撵了出去!苏建国,你容不下我闺女就是容不下我,离婚!”
‘离婚’二字一说出口,苏建国与苏家村的村长就都愣住了。
如果李淑芬和苏建国离了婚,那这铁定是苏家村的头一次啊!
李淑芬虽然觉得离婚丢人不光彩,但是相比于丢了闺女不要,就算离婚会给她招来再多的非议,她也愿意忍。
苏建国被茶缸砸到肩膀上,半凉的水洒了他一身,被褥湿了一大片,他又哭又笑,状若疯癫,看得村长眼角直抽抽。
这苏家莫非是后土被人动过了?怎么前两天还好端端的,今天突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呢!
都是一个村里住的人,村长怎会不知道苏家的底细?怎会不知道李淑芬是怎样的人?
李淑芬为人老实厚道,不然也不会被苏老太欺压拿捏了那么多年,苏家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将李淑芬这头‘老黄牛’逼到这个地步?
苏家村的村长不是傻子,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多半是因为苏家的金凤凰闺女回来的缘故!
十里八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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