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派人来请李彦,李彦笑着答应,与曾冰鸿打了个招呼,便与来人联袂出门。一路上,李彦之心七上八下,十分不安,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待到赵秉门口,正逢里面议事,来人往里面通报。片刻,赵秉脸色微怒出门,见了李彦又转怒为喜,歉然道:“下人忒不懂事了,贤弟既来,还通报干什么,直接进去就是了。”说着就拉着李彦往里走。
李彦忙拱手道:“礼不可废!”心内却感叹,不过几日,赵秉给李彦的感觉,已是判若两人。
两边将军,重铠佩剑,威武傲然立于两旁,见了李彦微微点头而已。赵秉走上位坐了,没有招呼李彦。李彦只好立于当地,垂手恭立,丝毫不敢怠慢。赵秉见此,咧嘴笑道:“贤弟何时如此客气了,过来坐,上坐!”
李彦有股莫名的压力,不敢放肆,拱手道:“谢王爷!”这才西向下首坐了,低眉顺目。
“听说贤弟八卦占卜能掐会算?!明日我军就要去袭营,不知胜算几何,贤弟不妨帮大哥算上一算。”赵秉搓着手,看着李彦,笑道。
“占卜不过矫夸擅妄之词,不足为凭为信。其实若详究,八卦本身就自相矛盾,譬如坎卦,本划为阳,然坎卦又为水为月,属阴。不过大哥既然想看,小弟便献丑一试,且博各位一笑,切不可当真。”李彦侃侃而谈,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心内却是一惊一叹:才刚刚的事情,赵秉立马就知道了,看来自己是被监视、软禁了。
“哈哈哈无妨,是非我们分得清!”赵秉朗声笑道。其他将领官员也都笑着附和,剑拔弩张之势方才有所缓解。
李彦笑着口中默念,六掷为数,一边解释每个铜钱的意思,一边手中蘸水,将所算的卦一连一断全部画在桌面上,又比对详细分析。一屋子都是武夫,个个听得晕头转向,只有赵秉默然叹服。
“贤弟不需如此啰嗦,直接讲出吉凶便罢。”赵秉摇头笑道。
“妙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卦象说的是,看不清却要去看,脚跛了却要去走,结果踩到老虎的尾巴,被老虎吃掉了。”李彦的言外之意,是要赵秉要有自知之明。
“是吗?”赵秉语气骤然转冷,脸色十分难看,冷笑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为守疆土,保万民,即使明知山有虎,也偏要向虎山行,不然要我等何用?”
李彦惶恐,退席下拜:“下官该死!”心内却嘿然一笑,赵秉堂堂王爷,焉能不知卦中意思,然信口雌黄,颠倒是非,分明是欺负身边的人不懂,给自己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贤弟不必如此,卦象如此,又不是你故意的,起来吧。”赵秉说道,却没有一丝表情,也再没招呼李彦坐下。
“是,谢王爷!”李彦又能说什么,已经触及赵秉利益太深。文死谏,武死战,他都做到了。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现在李彦唯一想做的,就是保证自己与曾冰鸿的安全。
赵秉继续开始议事,讲的依旧是夜袭卫营之事,细细节节都十分详细,如何选人派将,如何排兵布阵,如何进攻,如何防守,如何撤退,什么时辰,什么地点,路线明确,前后有序。李彦十分不想听,然赵秉毫不避嫌,时不时还问起李彦的意见,十分亲热,似乎没将刚才之事放在心上。
众人聚首商谈,你一言我一语,一直到五更才算达成一致意见,信心满满而散。各人皆累了一夜,出门时虽日头未出,但秋天蒙气传光,已是云光天亮,皆以手掩眼回住处去了。
李彦拜拜各位,匆匆往回赶,片刻到家,遥遥见曾冰鸿正倚门而望,心内稍宽。
曾冰鸿也看到李彦,小跑上前,嗔道:“怎么这么晚?”
李彦见曾冰鸿鬓角已被雾水打湿,衣服单薄,小手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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