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须黑白参差,喝起酒来两眼眯成一条线,嘴巴吧唧吧唧作响。
那倒酒的士兵听言,“哼”了一声,反倒将酒搁在桌面上,径自坐在那王爷的对面,一脸不情不愿,看向关外,道:“都说王爷糊涂透顶,还真没冤枉,军队安派在此,江州已空,能有什么仗打?”
糊涂王爷自斟自酌,依旧喝得美滋滋地,竟摇着头哼着小曲,自在了,这才对那士兵笑笑,道:“小孩子不知事,高高兴兴出来,安安全全回去,阖家团圆,这有什么不好?”
那士兵苦恼地垂下头,哭丧着脸,道:“就是没脸回去,别人个个衣锦还乡,人人赞誉,光耀门楣,我等回去也不过一个躯壳,说起往事,冷落凄凉”楚国军功之念,已深入人心,风气已成。
正说着,快马骑兵来报:“江州军队已原路返回,据说是主帅遇刺身亡!”
糊涂王爷听言突然停杯,睁起一双小眼,出神地想着,不解地问道:“知道遇刺之地何处?当时情景知道多少?细细将来!”
汇报之人应声答道:“离江州不足十里,远处只见火光一片,主帅的马车被烧,奇怪的是,无人救火,反倒是士兵们打成一团。”
糊涂王爷点点头,笑着打声哈哈,对在场二人道:“想是他们为谁人救火而争吵,以至于动起手来,如此甚好,我等可以高枕无忧了!”心内却翻滚百结,已没心思喝酒。原本想突袭剑云,集中兵力拿下,却不想消息泄露,不得不分兵围点打援。如今想将江州引蛇出洞,然后趁虚而入,围魏救赵,拿下江州以战养战,却不料江州这条蛇只漏出一个头就缩了回去。如今卡在此处,进又不得,退又不放心。
“唉我说什么来着,煮熟的鸭子也能飞走,王爷果然福将。”那士兵越说越来气,摇头站起,拍拍屁股,竟自顾自地走了,独留糊涂王爷凄凄凉凉的独自面对黄昏。
糊涂王爷许久才回过神来,也是长叹一声,看着苍穹灰暗,冷风吹起,心中有种莫名的疲倦,对这场战第一次感到茫然。正要起身,然做得久了,腰有些酸,想要人扶一把,却才发现人都走光了,微笑摇头,自己捶了两下,心道:“看来不服老不行咯!”
话分两头,孝仁帝择日点齐兵马,仪式周全,前后照应,左右护卫,这才浩浩荡荡一路往江州而来,日行不足十里,一路官员百姓盛情,迎接于道,锣鼓欢声相送,奢华消耗。又有随从太监,趁机趁势搜刮一番,大闹小闹不断。而孝仁帝坐在中央,四面遮掩,又能看到多少?
路见百姓举家背井离乡,孝仁帝这才感到事态紧急,催促队伍加速前行,然近侍又怕孝仁帝身娇体贵,受不得颠簸,虽几次圣令,脚程却没见加快多少。从京城一路磕磕绊绊,足足走了一月才到。
陈恪不得已,早早从佛堂内出来,盛装跪于道旁,准备接驾,李安随行在侧,李彦因为是皇上亲封的,虽然官职比不上有些人,却也只在陈恪之后。其他大小官员足有百人,黑压压地跪了一片。
距离先行太监召唤,众人足足跪了两个时辰,孝仁帝这才姗姗来迟。孝仁帝走下龙轿,远远看着,见李安身侧少年,剑眉星目,俊朗慧质,嘴角微扬,这才转眼陈恪,匍匐在地高呼,脸色立便,盛怒以见。
“陈爱卿,朕一路所见,皆是江州百姓流离失所,你作何解释?”孝仁帝开言便劈头盖脸,让陈恪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怔怔地看着皇上,口不能言。李安从来不问江州政事,除了一些道听途说,其他一概不知,更是帮不上什么忙。两人各扫门前雪,心内不知想些什么。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李彦恐皇上盛怒波及李安,不得已挺身而出。李彦见孝仁帝还是第一次,听闻皇上如今刚入四十,却没想到皮皱如桔,眼陷骨凸,须发皆白,竟如年过花甲,不禁一怔。
孝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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