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瑶皱着眉头故意装做很为难,半天不说话。
陈婆婆急赶着出主意:“我那儿与儿媳原先在洛阳就办采买的差事,做得极顺当,不如大娘子放心把活交给他们,保管不会出错。”
姬瑶暗中冷笑,只想从太夫人嘴中掏个准信同,回头也好堵嘴,问:“祖母,您觉得呢?我年纪小不会用人,遇到事还要您把关。”
太夫人听了嘴角上扬,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就陈家两口子接手,他们办事我放心,你也能省不少心。”
姬瑶依旧装得不情不愿,轻叹一口气应承下来,出来后命胡管事把釆买的帐册和银钱交到陈家夫妇手中,她叮咛道:“原先那两个人你先留着,回头问一问他们懂不懂庄稼活,若是会的话,替府里去管城外百亩私田,那活比现在的要轻省十倍不止。”
胡管事这回明白,姬家头大身小,不想在京城贵族圈里太掉份,该有排场不能失,手里又空着没几个钱,长安城物价更是见天飞涨,往常釆买的两个小喽喽都是叫苦连天,别的府里好差事到姬家变成头号苦活,拿着五个钱想买十个钱的东西可不难做。
“卸了好,卸了轻省。”他笑着说。
姬瑶也笑了。
厨娘养伤休息十天,太夫人身边的两个中年仆妇说是会做饭,仅限于花哨的糕点和零碎,让她们正儿八经上锅台做出满府上下的饭菜,不出三天,该要打退堂鼓。
都看着当家好,当家风光有油水,让他们自己当上家再体会,家不是那么好当。
若是有可能,姬瑶也想做甩手掌柜享清福,可她不想在梦里被人卖了。
镇国公卖田卖地,换作是小门小户,日子过不下去,该轮到卖儿卖女的地步。还有太夫人目光短浅,姬家三个孙女,个个生得不俗,说不准她已经有了打算。
这些,姬瑶全要提防。她奔波一整日,回到自己房里才想到没用晚饭,打发阿奴去厨房,不拘什么随便拿点垫肚子。
阿奴回来提着食盒,说是厨房里为她留着饭,两样菜,一碗米饭在笼里热着,端出来时仍冒着热气。
姬瑶塞给阿奴一双筷子,“你也坐下来吃,我一个吃不完。”
阿奴扭捏着不肯,姬瑶硬按她坐在桌边,拔给她小半碗米饭,太晚怕积食随意吃了几口,盯着阿奴把剩余的饭菜吃完,才让她收拾桌子准备歇息。
灯下,姬瑶自己卸下头上的小珠花,用玉齿梳一下下通着头,青丝在指缝间下滑带着微微凉意,她呆呆地坐了好久,对着镜中的自己神思飘游。
她一个人苦苦挣扎,将来不知落到何处?会是长安城的某个高门大户,还是别处?
长久以来,姬瑶像别的同龄女儿家一样头一回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勾头绕起一缕青丝在手里打着转圈,心绪如同纷杂的头发一般凌乱。
如同姬瑶所料,不出三天府里两个暂时顶替厨娘做活的仆妇叫苦连天,嚷着干不下去。
她们鸡叫摸黑起床,忙完早饭,脚不敢歇一下又要忙午饭。
太夫人要绵软好克动的吃食,二娘子偏喜硬而脆且讲究新鲜,镇国公不消说早晚逢餐必饮下酒的小菜不能少,小梁氏在病中滋补的汤水不断,还有翠莲怀着身子今儿喜酸明天喜甜冷了不行热了又说太烫
姬瑶和三娘子是个省事的,又有什么用。
两个仆妇顾东不顾西,忙了这头丢了那头。更甚者有一天晚饭前二娘子等不到厨房送来汤水,亲自去问罪,掀开炖锅一看,火上煨着的不是给她阿娘的鸽子汤,而是翠莲想喝的清心粥,她怒而掀翻炖锅,打落原本已经准备好八成的晚饭。
全家晚饭晚点,镇国公饿着肚子追问厨房,自然问到女儿跟前。
二娘子一肚子委屈正好找到发泄点,一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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