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打断我的思绪,却是府长史领崔光远走进来,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丢在案上,洒出一堆大大小小成色班驳的金块,显然也受了打点的好处。
他出使过新罗,也接待过前次的谴唐使,对这些外邦小臣,颇有了解。对这个时代的古人来说,多少还有些大天朝主义的情节。
“居然还特许他们入官学。”
“这是必然,将来若是新的外番归化管制起来,少不得如此炮制,岛国人不过是一个试点而已”
“如太宗治突厥羁縻策么。”
太宗的羁縻政策只用了二十多年就成果显著,在大唐的旗帜下这些归化突厥毫不犹豫的屠杀和扫荡自己的同胞,到了睿宗时期,原来包括原东、西突厥王族在内的大批突厥统治阶层,都已经被驯养成听话的狗,变成一个个将门世系。
“那也太抬举他们了”
“不知道这些倭奴,有多少价值,值得大人用这番心思恩结他们”
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已经见怪不怪的习惯了我这种莫名其妙而来动机和念头。
“当然是,因为这些岛国人身在宝山上而不自知,平白要便宜我们了”
我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从今个开始,这些个岛国人,见过什么,说过什么,都给我盯住了。”
他点了点头。
“说不准,岛国人这会儿,躲在哪里暗笑呢。”
仿佛在印证这句话一般,不久后的光德坊的藩臣驿馆里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大笑。
“实在是天児屋大御命保佑啊”
腼腆少言的年轻使臣犬养,一反那种骨子里的恭顺和压抑了许久的谦卑,失态的对着天空大叫起来
“居然在上国遇到了一位奇人,竟然也知道《万叶集》《古事记》《日本书纪》,连七年家君编撰前的汉诗集《怀风藻》也知道。”
他的喃喃自语的声音低沉下去,变的几不可见。
“不过,这么多年了,难得有一位唐国大人,对我国的风物有所求取,。所谓金帛子女也好,田产土地也好。”
突然他一转身,对年纪和官品最大的藤原清河深深鞠下身去
“清河君,一直以来多仰仗了”
而藤原清河,也一反老成世故,和从容自度,赶忙弯下腰搀扶住他
“公子折杀老臣了,葛城王一脉,也是天照大御神的血脉,当年式家的藤原广嗣之乱,橘诸良公居大政,对臣下有一力保全之恩,当粉身碎骨以报之”
犬养又转向苏我春山点头。
“苏我君,这些年随清河公往来天朝之间,为我筹集钱财军械,足当忠臣义士之楷范。”
同样一身紫摺纱衣,颜色稍微浅一些的苏我春山,只是挺的笔直弯下腰来。
“苏我一族,自石川麻吕公一降,于式家世世姻亲,气同连理,。一切只是臣下的本分。”
最后又看着那个也弯下头来随从的首领,颔首勉慰道。
“佐伯的先君,佐伯常人尝为圣武先王赦使,乃是与阿倍虫麻吕,平广嗣之乱,并肩称太宰府双大将,左右京附近的白河军团中奔走事,辛苦你了。”
“不敢当。”
他头也不抬的瓮声道。
“还请殿下小心耳目,这里可不止我们一家,人多口杂,据说胜守志大人的志能便(密探,即后世忍者的前身),以及左大将大东野人,隼人军的斥候,也都在使团中。”
“当年若不是陆奥出羽按察使兼镇守将军大东野人,在朝廷中倾向南家,”
听到大东野人的名字,藤原清河露出一种愤愤而狰狞的表情。
“押胜美和宫屋王还不敢借藤原广嗣之乱,贬斥玄昉大僧正和下道太正(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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