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骨折内伤吐血了。
突然追击中队型的先头几骑突然连人带马栽翻,痛嘶翻滚的战马,四脚朝天挣扎中,腿上已经少了一截正在喷血,几股血泉乱肢喷飞后,左右骑纷纷让开,顿时露出一个全身披挂,手拄长柄短刃大砍刀的大汉,叫嚣嘶吼着,却没有人再上前,而是让过他继续前进,只下留最后几骑,突然穿插左右,待他顾暇不及,突然抛出套索将他拖倒,步军一用而上用枪杆抽腿砸手,捆拉进大阵来。
呵,我再次打了个哈欠。
已经说不清楚,这是第几场遭遇战了,南下以来频频遭遇的货色,都是这种层次的水准,不免让人精神都有些懈怠了。南下我还真是来拣软柿子捏了。
“这就是所谓肆虐河南、淮北的行营的实力么”我转身对一名中年人问道。
他叫马甲,那位颜老大人手下的义军首领之一,典型本乡本土人。由于朝廷大军围城,这些义军只能在外围的做一些策应清道之类的打杂事务,干脆借调一些过来,作为前驱和引导。
“南路逆贼虽号众,但真正范阳出身的并多,主要是令狐潮等一干在河北附逆的乱党,南下后更以抓丁强充者多,行事亦如盗匪流贼聚散不定,顺势时悍勇争先,失风时散逃如草芥”
他容色如常的恭声回答道。
“朝廷又发了新的文告了”年轻的杜佑驱马上前,作为初体验马背生涯的世家子,他面色苍白但强忍不适,递过一份材料来。
虽然离开了邺城,但对那里的情形我还是很关心的。
朝廷催战的文告一发再发,虽然没有明着训斥的字眼,但语气一次比一次的迫切,不但是太子小白,连那位鱼朝恩也坐不住了,近来屡屡召见一些大将询问情形。不过说到根源,这倒不是朝廷那些大老,不吸取围长安的教训,而是西北行朝实在国库匮乏了,南方诸道的赋税已经一加再加,据说成都的米价已经涨到了斗米一百钱,在江南、淮南道的某些产粮地也竟然出现世面没有粮食可以流通的情形。
而为了凑集二路大军的军费,西北三道的官债已经发到第四批,不管是摊牌也好,自愿报国也好,那些商人富户的财力已经被榨的差不多,江南的第五岐手上也开始发行第三期官兑票,价格已经一掉再掉,不足面值一半。
现在几十万大军还窝在那里,每天都在消耗巨量的钱粮,全靠上次破洛阳所获才可以支持,而下次的功赏钱显然还没有着落,更别说死伤抚恤烧埋费,只能期待破了邺城,再做打算。
西北那里迟迟没有还都,就是因为没有多余的钱,又不想草草将就失了体面,据说宫内省、太常寺、礼部,都开始卖出家的度牒,以及一些不重要的低阶散职,来维持日常所需。
本以为打下长安,可以缓解一些状况,但没想到被龙武军抢了头筹,迟到那些西北军也只能拣点,到了朝廷正式派出的那些接收大员,他们就很快就被震撼了,因为长安城被打理的实在太干净了,不但街道房屋找不出多少污损的所在,连库房里也是干净得老鼠在里面爬过也要小心翼翼掂着爪子,生怕一头滑倒。这也是某些人,特别对我咬牙切齿的缘故。
当然,我后来才知道一些事情。
据说当时接收的人,跑去向太子小白告状,
“殿下,这如何是好”
太子小白愿意保持沉默,但并不是什么人都有眼力,甘于缄默不语的。
“是否要奏上一本,再追索一些出来”
“闭嘴,数十万贼军,洗掠过后,还指望能剩什么,这都是兵灾军损。”
“起码,至少他们把三内的一些宫室器物都给留下来了”
“再说孤只是来宣抚的,其他是非曲直,自有朝廷那里公断,莫要逾了本分”最后那句话,就有些严厉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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