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奏章,也晓得必无好结果,只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似这等事,若再不做,天下间有几人能做?
果然,尽管张浚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越过中枢而直呈大内,也如愿将这奏章通过内侍之手直达赵构案上,却不能改变半点结果!
“秦卿且看,这张浚久滞万寿观,是否心有怨怼,致如此生事,于无事之时献扰民之策!”赵构将这奏章递给秦桧时,已经为张浚定下了罪名,秦桧岂会不懂?但接过去细细一阅,仍是汗水涔涔而下,面色发白,十指发抖。
“陛下,这和国公未见陛下近年来所持战守之策,一味只道大宋过失,岂不枉费了陛下一番苦心?为人臣者戴罪闲居,不思己过而责君上,实是大逆不道,君恩已深,和国公所负多矣!此等臣子不诛,只怕不足以儆余子!”秦桧咬牙切齿道。
赵构却思之再三,才缓缓摇头:“若要杀他,罢职之时早已经杀了,张浚经营川陕有年,若非富平、和尚原之战,大宋朝恐怕不易有今日之安,此人倒是知军之辈,可惜不明大势,昔时措置不当,致有郦琼之叛,吕祉之死,其功过亦足以相抵,大宋朝不以言杀臣子,不可妄开此例,罢职贬放地方即可!”
秦桧愕然片刻,却不相争。大宋朝以言获死的早已经有过先例,不过事涉圣上与历代先皇脸面,强争是非便是蠢才,当下默然而退。次日便下旨,张浚以“妄自生事”贬放,罢去检校太傅、崇信军节度使、和国公等职,贬往连州居住。
“栻儿,似此已经是天恩了,不可妄求!”临安城外,以罪臣之名押往连州的张浚手抚张栻之头,远望临安城,犹自为逃得一死而侥幸,合府老小早已经作好了张浚一死的准备,却不料还能够逃出生天,是以虽遭贬斥,却无人伤悲,反而满门欢庆,高高兴兴出了临安。
此时天下间最高兴的却是上京城中的兀术。
“塔塔尔的狗贼!敢与金狗携手,谋害草原上万民的大汗,长生天在上,你们的神灵和真主也必不会庇佑你们,草原上无敌的忽图刺和不亦鲁黑将会踏平你们的车帐,拆毁你们的神庙,掠走你们的子女!——”俺巴孩汗纵声大骂。
囚车数丈内,塔塔尔人不敢立足,紧紧防范着车中俺巴孩汗的都是上京过来的精兵,塔塔尔人也派遣最精锐的部队随行,只怕蒙古诸部族得到消息,到途中抢夺囚车。但这番小心其实多余了:克烈部若要来抢人,至少也要奔跑一个半月以上,那时俺巴孩汗尸骨已寒。
十余日后,上京城中,完颜亶早已经被晋城老窖麻痹得不理朝政,每日沉湎酒乡中,嫔妃们更是无从得幸,大金国自然也就没有了继位的皇子,但哪一个又敢去劝谏?只是俺巴孩汗擒到上京城中,却须由完颜亶发落,此时完颜亶居然难得清醒过来,坚持要见见这位草原上万民的主宰,让大金国君臣睡不安寝的大敌。
“这厮如此痴肥,哪里像甚么大汗?产仔的母羊差不便是这个样子吧?”完颜亶见到俺巴孩汗时,竟然失声叫道。
此时的俺巴孩汗早已经骂过所有的问候语,不能再出声,却恨恨地盯着完颜亶,让后者即使在半醉仍然感到了深深的惧意。
“陛下,这便是合不勒汗的后人,当今的草原大汗,被塔塔尔人俘献大金,全凭陛下处置!”兀术大喜之下,强撑病体到了宫中,也是急着看看俺巴孩汗的模样。
“还有何话说!”完颜亶感到自己的皇威受到了俺巴孩汗的侵犯,怒喝道:“明日木驴游街,让上京城中的大金子民都看看,草原上的蛮夷大汗是个什么模样,哈哈哈哈哈!”
是夜,兀术允许俺巴孩汗接见在上京城中的族人,作最后的告别。
“回到大草原上,告诉合不勒汗的子孙,英勇的忽图刺,让他继承我的汗位,哪怕十个指甲磨秃,十个手指折断,也要为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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