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的直觉感到买马的事不很顺利,心下大是不快。片刻之后,术赤奔出帐去,抱回一袋银锭,倾倒在众人面前,帐中一片哗哗作响,帐中诸人稍稍动容,最后却仍是看到到大汗摇头,术赤颓然坐地,沉默不语。
“术赤安答,大汗为何不允?是否银钱不够买马?”罗彦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术赤道。
术赤摇摇头:“安答勿怪,术赤也不晓得族中长老们会这等固执,有了这些银钱,向金国、夏国都买得到茶、丝绸,何必定要安答以那些货物来换马?”
罗彦愕然:原来这族中人拿银两来却是无处用,须远涉千里到金、夏等国才能换到所需要的丝绸与茶叶,所以见到罗彦等人带来地银两,都是面无表情,坚持要换丝绸与茶叶。
当下晋城诸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可思议,罗彦不由得问道:“按只儿斤部惯例,需要多少茶叶丝绸,才换得一匹好马?”
术赤道:“早年间,惯例是三十斤茶一匹马,近来金人作怪,却是二十斤也可,丝绸便一匹抵茶一斤,若有此等货物,多少马也不难,只儿斤部便有良马十万,随安答要换多少也行。”
罗彦惊疑许久,才纵声大笑:“这有何难!不晓得此去大夏国,需要多少时日?”
术赤答道:“若有好马,七日可达黑山!”
罗彦击掌道:“便是如此,术赤安答为罗某带路,咱们七日内到黑山去,那边有我家大人所托亲信相候,便将所携银两在此作押,带千匹好马去换得茶、丝过来如何?”
术赤大喜,将此话转告帐中大汗与诸位长老,众人皆是喜上眉梢:自宋金大战之后,蒙金之间交易的丝茶之属锐减,二十余年以来,茶价腾贵,虽所费颇高,仍不足应用,若不是晋城商号在大同府有分号,将南货源源不断送达,只怕只儿斤部的茶叶已经断了炊,多年来习惯以茶下肉的蒙人只怕要生出病来。眼下听得罗彦竟然有法子弄来大批茶叶丝绸,都是大喜过望,当下招呼得逾加热情,入夜后马头琴声响起,四面俱是马嘶声,不晓得有多少马群、羊群返回族中,大约总数不下数万匹,术赤之言诚然不虚矣。
次日罗彦与诸位伙计仔细筛选,得良马千匹,由族人们赶至一处,交与术赤,罗彦留了一半人手看守银驮,却请只儿斤部的几位好手随行,押马群往大夏而去,不消十日,早到了大夏黑山威福军司所辖关隘。
大夏守军远远看见晋城商号旗帜,忙去告知守将,守将得报,入内衙向座间一位青年小厮道:“小兄弟守候辛苦,大约主上所交待的人马已经到了此间,末将麾下士卒已经看到晋城商号旌旗,应该不会有错。”
那小厮傲然笑道:“将军辛苦,任阙回去后,定向主上禀报将军厚意,此后还须多仰将军之力!”
那守将却惶恐道:“岂敢,既然任大人吩咐,末将自该尽心竭力!”
当下率众上了关隘,验明来人身份,罗彦讶于任之才办事效率之高,却不晓得这小厮已经在此等了五日,任得敬下了死令:未接到罗彦,不得回府!当下黑山所有府库中茶、丝一齐调动,何须三五日,便凑足了罗彦所需之数。术赤与众族人惊惧之中,见罗彦下令,夏人遵行不悖,都是大为讶异叹服,这才对罗彦另行评价与定位。
这边马匹交易终于展开,广州那边王兰却已经前往探视过岳府满门,捎去岳雷消息。岳李氏闻说岳雷已经统率一万余兵马,守上党故郡,为中原锁钥地重将,老怀大慰,只是念及岳帅之死,却又悲喜交加,当下率王兰与满门老小,至岳飞灵位前上香,午宴时向王兰再三询问岳雷家小平安方罢。有晋城分号在此照料,岳家也未受太多苦楚,只是生离死别最动人心,这个却是谁也帮不上忙的。地方官吏虽奉秦桧严令,却是谁也不肯前来得罪岳府诸人,因此地方上倒也不算为难,府中衣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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