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复杂的地方,为父安排你在秦桧府上,正要让你见识一番,便是稍有濡染,也胜过上京城中那班粗人,谁知为父错了!杨再兴占晋城之意,岂是你能妄测!以杨再兴自比,你也自视太高了!”
孛迭愤然而退,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父相对杨再兴如此忌讳,小小晋城又有什么了不起。
兀术却在孛迭退去后,颓然跌坐在椅上,对这个勇武闻名于大金的孩子深深失望,另一面则对杨再兴更加又恨又怕:“这杨南蛮是不是已经料到我不敢以大军薄晋城?为什么在这个时刻,在大军已经将要北撤的时候,偏偏要出来占了晋城?太行诸贼,本不足虑,多了一个杨再兴,此后河洛之间,教人如何放得下心?但愿临安之书,可以略略辖制杨再兴,舍此以外,当真只有出兵一途了。”
五日之后,兀术使臣到了晋城之外,如上次一样,杨再兴仍不让金使靠近,而是在离城里许之外等候。拆书一看,其辞略曰:“字付宋国殿前右军都统制杨再兴足下,某自统军以来,屡战屡胜,连克名城,惟前年于将军阵前一败,思之实无可赎,将军之勇,不负神枪之名,宋国以建节相封,实不为过,然宋帝、秦桧之流,安能用将军之才?岳飞名震南北,终以功高见忌,将军之上太行,亦不失为自保良策,可怜勇冠南北大宋神枪,却与太行山贼为伍,据一孤城为变,岂能尽展将军武略?若肯弃暗投明,必在韩常、郦琼等辈之上,若将军有意,某便弃一晋城与贼何妨!若得将军至开封,某必倒履相迎,此意至诚,发自肺腑,惟将军审之。”
杨再兴阅罢,大笑道:“兀术倒是好意,却将某家瞧得忒小了,哈哈哈哈!杨某若能为如此言辞所动,临安城中便是安乐乡,何必在此与兀术相持?回复你家丞相,晋城百里之内,莫让某家见到一名金贼!他虽一腔好意,杨某手中铁枪却不认得人!不过也让他放心,其余城池,还暂且寄在兀术名下,数年之间,某家得便时才去取!”
来使实在不知如此回答是否符合兀术心意,却只得惟惟而退,哪里敢抗声多嘴!
四月初五,临安城中,王次翁已经奉旨出京,前往上京,迎还徽宗梓宫与韦后,赵构却接到兀术来书,言及送现在上京为官地张中彦之亲属北上,及杨再兴据晋城为变之事,同时,杨再兴自晋城所发的书函也参差抵达,赵构在福宁殿内,面对两封书函,面有难色。
杨再兴书中略曰:“殿前司右军都统制、领汾州节度使、武略大夫杨再兴上奏:臣于前月逐贼以救家小,不意中途生变,反为贼子所劫,故枢密副使岳飞次子亦在同列,然后方知柔福郡主与臣家小俱已掳至太行山,贼子遂以臣家小及郡主平安相胁,利臣之勇,以取晋城,臣家小虽是细事,郡主安危实有莫大干系,不得已而杀金贼、克晋城,现暂羁系于晋城中,郡主则被囚于太行寨中,臣也只在匆忙间一唔,未及详谈。此事颇预朝廷大体,臣不敢擅自定夺,故奏明于右,伏候敕旨。”
兀术书中除了张中彦家小之事,便提到杨再兴事体:“近闻宋国都统制杨再兴者,与太行山贼并力一处,害大金统军之将,占晋城以为变,某闻之愀然不乐,料此亦非两国言和之意,必非阁下本心,然杨贼既为宋臣,阁下已不免失察之责,倘重加惩处,尚不失大国体统,若纵之为变,吾恐江南河山分崩之日不远矣,敢以此相告,惟阁下审之。”
“此事秦卿以为如何?”自和谈成功以来,秦桧功劳日著,在福宁殿也自在了许多,眼下两封书函,便是由赵构和秦桧分别阅读的,随后才交换。
秦桧微微一笑:“杨再兴此举,恐怕并非太行义民之意,臣以为,此子不满岳飞伏法,与贼合力,劫岳雷而上太行,日后以岳家大旗招集人手为其所用,倒是可能得多。但观乎克晋城之举,却并非为岳飞辩冤,其意难测。然臣以为,杨再兴一勇之夫,以杀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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