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四溅。
张妈像一只被放了血的鸡,扑腾了几下四肢,渐渐停止,再也不见动静。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谢金枝瘫倒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一个刚才还鲜活的生命,如此轻而易举的消失在眼前。
她想喊,发不出声音,想跑,站不起来。四周灌木林立,呼呼地北风吹过,莫名悲泣。
北风吹过的地方,血腥味四散开来,浓郁而芬芳,引得四面八方兽鸣声四起,无数双绿色的双瞳在灌木丛中若隐若现。
谢金枝衣衫褴褛,发丝凌乱,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黄耀文,我的夫,我如夫如弟的亲人,我们来生再见。
死亡的yīn影将谢金枝笼罩,她紧闭双眼,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等待了半响也不见野兽靠近,耳边嗷嗷的嚎叫声突然被哀嚎声代替。
谢金枝好奇地睁开双眼,一个青衣身影从眼前掠过,隐入灌木丛里。
顷刻,便听见灌木丛中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夹杂着哀嚎声,摔打声,一时间灌木丛里影影灼灼,好不热闹。
谢金枝迷茫地望着前方,张妈的尸体上躺着那只灰色的狼,绿色的双瞳已经失去了光彩,死寂般的盯着前方,四肢无力的瘫在张妈身上,一动不动。
灌木丛里的声音停止,一切恢复到最初的静谧。顷刻,有脚步声从灌木丛中传来,谢金枝本能的握紧了拳头,整个身子向后退缩。
灌木丛被拨开,一个中等个子,青衣和尚打扮的男人出现在眼前,谢金枝松了一口气。
青衣和尚走近,左脸上一块清晰的咬痕使得整张脸看上去狰狞异常。
“你也是来找老槐树的吧?”青衣和尚俯身拾起谢金枝掉落在地上的布包袱。
“正是。”谢金枝重获新生,不禁喜极而泣“多谢师父的救命之恩,不知师父如何称呼?”
“是慧觉叫你来的吧?”
“嗯,正是方丈指点。”谢金枝从地上爬了起来,双腿仍有些发软,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她极不舒服。
“看来师兄这爱管闲事的老毛病还是一点都没有变。”青衣和尚苦笑着摇头,“你随我来吧,”
谢金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死都不瞑目的张妈,心中一阵悲泣。这个女人和自己一起长大,终身未嫁,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不由得悲从中来。
使劲推开那只压在张妈身上的大灰狼,露出张妈血ròu模糊的脸和断裂开来的脖颈,白色的脆骨luǒ露在外,神经和血管一丝一缕全部暴露在皮ròu之外,睁开的双目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张妈,你就放心的去吧,你老家里的亲人我会照顾的。”谢金枝伸手抚上张妈睁开的双眼。
她知道张妈心中的牵挂,有牵挂才会不舍,有不舍才会死不瞑目。
“你不能带走她,我们还有一段险路要走。”青衣和尚在身旁提醒。
谢金枝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依依不舍的随着和尚离去。
夜黑风高,没有月亮和星子,谢金枝带着满身的伤痛与不舍离开张妈,随着一个陌生的青衣和尚行走在山谷里。为了家,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付出,哪怕是生命。
道路越来越崎岖,走到最后基本上看不到路了。长满刺槐的灌木丛里,谢金枝稚嫩的白皙肌肤被刺槐的尖刺刮出无数血痕,她强忍着痛,紧紧地跟着青衣和尚。
走到路的尽头,灌木丛消失,身下是万丈深渊。
“对面就是了”青衣和尚的声音在山谷里回响。
对面的悬崖之上,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静静地伫立在陡峭之上。
“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青衣和尚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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