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尽快驾车赶回黑山。这次出来带的人手不多,现在大部分留在城中断后,接应的人距离尚远,若此间有什么意外发生,仅凭他一人难保小姐平安无恙。
一边警惕着四周情况,他一边留心分辨着马车内的动静,眼下,距离白映泠中毒已过去半个时辰,魇梦药性刚烈,就算是宴千语的乌针也抵挡不住太久。他有些焦躁,一是为自己的大意,二是为宴千语的鲁莽。
五月十九,白家生变,白夜澜一夕失踪下落不明。
五月廿一,城北茶摊,她仍未露面。
三日后,宴千语带人从黑山赶到苍南,白锦曦出殡当天,白夜澜手持陌刀大闹灵堂,重伤初愈的白助不敌白夜澜,白锦曦棺椁被毁,白助一病不起,两日后死在家中。
次日傍晚,闻春榭来报,白锦安与桑赫私下会面,宴千语便要去白家将白映泠救出来,顾风聆不允,两人大吵一架后宴千语责成他去黑山调动人手,然而黑山亦接到了顾风聆的口令,他一去一回只带来了三十余人,先头的刚进城,安插在白家的探子即回禀称白映泠已中魇梦之毒,闻讯,宴千语当即带人夜闯白家,将白映泠救了出来。白助的灵尚停在家里,她这一闹震怒白家上下,前去拜会的镖师们倾巢出动一路穷追猛打,誓要将扰了老镖头安眠的狂妄贼子赶尽杀绝。他们边打边退,最终靠着障眼法得以金蝉脱壳,但也只剩了骆栖川这一个人保护宴千语和中毒的白映泠。
此去黑山少说两日,白映泠的毒全凭宴千语的乌针吊着,万一抵挡不住发作起来,那白映泠便比追杀的镖师们还要危险数十倍。这样一颗千钧石悬在心头,无论是谁都难保沉稳自若,遑论他骆栖川。
马儿撒开蹄子纵驰在官道上,两侧的风景似坠落一般向后倒退开去,夜风刺的人睁不开眼,突然间一颗石子击在马鼻上,马儿吃痛受惊,狂躁的奔逃开去,骆栖川大惊,扯紧缰绳跃上马背,一边勒马一边猛夹马腹让它平静下来。就在一人一马纠缠较劲的时候,套在马背上的流环被外力生生斩断,没了车子的重量,马儿更是一步三丈的窜出去,骆栖川紧紧伏在马背上,一着不慎就会被甩下去,根本无暇他顾。而失了马匹牵引的车子独木难支,就着车辕一头栽戗在地上,木辕顿时分崩离析,连带着疾驶中的车篷一起向前翻滚碎裂。
“哦?宴寨主好身手,我一路匿藏竟也被你发现了。”
白锦安站在凌乱的车辙中,看着正架着白映泠站在一旁的宴千语促狭一笑。
“我道是谁这般阴损,原是白家大少爷,失敬。”
宴千语欠了欠身子,话中带刺。
“宴寨主过奖,阴损之名锦安实在担当不起,先前宴寨主援手的乌针才是名副其实。”
“白公子此言差矣,我的乌针乃是被人窃去才不幸落入小人手中,万不敢自居公子援手。”
她觑着眼,目光中满是轻藐不屑,白锦安轻哼一声,朝着她二人走上来。
“莫要装什么清高,你与顾风聆皆是一路货色,道貌岸然的使着下贱伎俩,真把自己当做救世主不成?”
“我如何感想不劳白公子费心,只望白公子莫再上前,你我各不相扰岂不美哉?”
说着,宴千语刻意地将背在身后的手臂露出来,指间夹着三根两寸左右的乌针,个中含义不言而喻。
“宴寨主怕是会错了意,锦安不过想带四妹回家罢了,她有伤在身,家人在侧照料总归方便些。况且家妹周身大穴皆被乌针封住,你手上的怕是最后两根防身所用的吧?”
宴千语脸色有些难看,白锦安所言非虚,若动起手来她必然有所顾忌,这样一来白锦安未必在她之下。
“锦安不过随口说说,宴寨主莫要放在心上。然烦请宴寨主将家妹交出来,我定会让你安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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