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白鬼
“你说什么?”
白夜澜定定的望着顾唤影,薄唇微启。
“湛明诀,”顾唤影抓住面具的裂口处,将那老态龙钟的皮囊一把撕去,“是白鬼族风司一脉的不传之秘。”
眼前的顾唤影哪里还是槃金武行那德高望重的老武师,她肤若凝脂,杏目远黛,乌黑的长发因失了发套的束缚随意的垂在腰间,看上不过比白夜澜年长七八岁而已,唯独那双时时透出精光的眼睛,才能稍稍让人将她与那花甲老人联系到一处。
纵然白夜澜何等沉稳,见到这个脱胎换骨的顾唤影时,仍是略显吃惊。
顾唤影轻轻笑起来,似曾相识的场景她已见过无数次,而这一切,皆要归功于她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
“白镖头何不进屋,听我细细讲来?”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白夜澜只觉背后疾风流转,随后房门骤然闭合。
“你究竟是何人?”白夜澜见她的手段竟与柳眠在紫山养伤时所用的如出一辙,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我是白鬼族风祭,顾风聆。你父亲,是前任金祭烛狱,至于你,是五岁便失踪的现任金祭白夜澜,或者,该唤你烛埜比较好。”
“白鬼族人这与阿眠又有什么关系?”白夜澜眉头皱着,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看着顾风聆。
“柳眠所修习的内功心法,想来你是知道的吧。且在紫山时,贺武已将疏流风脉一事悉数告知于你,莫非你不是因为亲口向柳眠确认过才放心将她交给贺武诊治的?”
“贺武,紫山你是说,贺老?”白夜澜回想了一下那时的情景,顿了顿又道:“贺老是你的人?”
“莫不如这样说,宴千语就是我的人。”
白夜澜脸上一闪而逝的愕然让顾风聆十分受用,她扬扬眉,话语中染上几分得意:“白镖头还有什么疑问?不妨一道讲出来罢。”
“我的问题不消你来操心。方才你道阿眠所习湛明诀,你是他师父,这些自然是你教她的,与我身世有什么干系?”
“我何时说过柳眠的湛明诀乃我所授?”顾风聆见白夜澜对自己的手腕计谋十分不屑,脸色有些难看,“她的内功多半习自我妹妹,顾风晓。当年受你父亲所托,我姐妹二人在他遇害之后将你送出族外,其后三年,我叛出白鬼族,分别之前我将湛明诀交由她处置,之后便再没见过她。而今,那湛明诀与我妹妹的内功一道出现在她身上,你如何让我相信她与我白鬼族毫无干系?”
提到顾风晓,顾风聆眼神有些落寞,白夜澜想起柳眠之前告诉她顾风晓重伤失踪,怕已是凶多吉少。而从顾风聆此刻的神情来看,她自在柳眠身上感受到顾风晓内息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她妹妹的现状。
失落?悔恨?痛苦?
看着顾风聆的样子,白夜澜想起白夫人刚刚去世那几天失魂落魄的自己,她第一次清楚地触碰到死的沉重与哀伤,她曾在白夫人的墓发誓,要好好修习武功,保护好哥哥姐姐还有父亲,让白家再无生离之痛。到如今,言犹在耳,但心意却早已被无可计数的冷眼与流言灭杀践踏,对于现在的白夜澜来说,柳眠与白映泠便是她的全部,唯一的念想也只是拼上一身本事护得她二人周全,除此之外别无他求,这也是她今夜来此的目的。
“若你因我妹妹同情于我,那大可不必,”顾风聆忽而抬起头来,语气淡漠,“我与她早在答应你父亲的请求时就已有了赴死的觉悟,而今不过是她先行一步罢了。但只要你活着,我妹妹也好,你父亲也好,追随他的族人也好,这些人命便不算平白丢了去,这十余年的心血便有意义。白夜澜,我虽以柳眠为胁迫使你前来赴约,但我并不打算以同样的方式逼你就范,我说的这一切不过是想让你知道,你的命不仅是你一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