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院子,顺带着抱走了那一堆惹事的艾草,免去了早先安排给她的活计。
随着白锦言离去,一片姜红色的衣角自院墙北边一隅闪掠而下,消失在白夜澜视线里。
“这个家,当真是容不下我了吗”她阖眼轻叹,终究未能追出去。
暮时,溪澜江边,川镜潮息。
流云掩了熹微的晚霞,褪去白日的暑气,城隍庙生者青苔的灰瓦被渐盛的烛光点亮,彼时杳无尘嚣的清净之地在今晚亦鲜见的热闹起来。
柳眠倚着漆成檀紫色的廊柱,穹灰的衣襟垂落在半高的雕栏上,隔着荧荧漫漫的灯笼看去,跃动的暖黄色烛焰好似绽放的火纹,烂漫的铺张在她半身之上。她平素里梳成一束的墨发如今绾成一个高髻,素色的纱带绕了几圈,余下寸余的梢末随意的披挂在发间。乌黑皓白,衬得她甚为出尘。
白夜澜穿过尚且人影稀落的巷集,自远处朝她走过来。柳眠望见她,清娟的双颊忽而泛出些微柔和的笑意,她提手拂去鬓边的一缕碎发,旖旎婉然,恍若出尘。
“何时来的?可等厌了?”白夜澜快步走到她近前,柔声问道。
柳眠笑着摇摇头,挽起白夜澜的手,拉着她往花样繁多的摊位边走去。
正如白夜澜所说,苍南城的端阳节庙会排场很大,摆摊的小贩比一月一次的大集还要多上数倍,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柳眠许久未参加过此等盛大的集会,新奇之感自是难以言喻,她在各个摊位前流连把玩,完完全全像个小孩子一样,全不似平日的自矜自勉,前后约一炷香的功夫,却连这长街的四分之一都没有走到。白夜澜见她这般开心,也不急着开口催她,反正时辰尚早,不如就让她一次看个够。
走到一处首饰摊前,柳眠便再挪不动步,挑捡着几支白玉镂纹的簪子在白夜澜的发髻上搭衬了起来。她本就比白夜澜高挑一些,刚好看的真切,而白夜澜举在手中的铜镜反倒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柳眠反复挑了好久,最后终于选中一根雕成杜鹃花样的素簪买下,白夜澜放下铜镜,陪着她继续往前逛。
两人就这样边看边走,逛过大半街集时,白夜澜突然拉住柳眠,坐在旁边的一张茶摊上。
“可是累了?”柳眠恍然察觉白夜澜这一路都没怎么说话,想来是白天在家中奔走操劳,到了这时有些乏累了。
“不曾,只是未及吃晚饭,走得久了有些饿,”白夜澜指了指摊前挂着的菜牌,转向柳眠,“可要吃点东西?”
柳眠没去看那菜牌,反而蹙起眉,满目狐疑的盯着白夜澜的脸不肯挪开。
“你这样看我,莫非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白夜澜捏了捏柳眠的下巴,偏头靠在她耳畔,轻声道:“快些点,不然我可要吃你了。”
她声音惫懒,拖沓的尾音夹杂着说不出的暧昧与狎昵,她靠柳眠极近,浅浅的呼吸清晰的落进柳眠耳中,吹乱了她的心跳。
“桂,桂花糖藕。我我去告诉老板。”柳眠倏忽起身,姿势僵硬地逃了开去。
见她故意躲开自己,白夜澜倒也不恼,只是倚着方桌,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又点了几样小吃,柳眠抬手去摸腰间的钱袋,然而抓了个空。她下意识扭头去看白夜澜,却错愕的发现她手中正把玩着一个青灰色的锦袋,正是原先挂在腰上的钱袋。
“你过来,我还给你。”白夜澜握着钱袋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过去。
柳眠走到近前,伸手去拿,她却灵巧躲开,挑挑眉意兴盎然的望着柳眠。
“休要闹了,快还给我。”柳眠嗔怪道。
白夜澜伸出胳膊,摊开握着钱袋的手掌道:“既想要,来拿就是。”
柳眠蹙起眉,不再与她啰嗦,忽然出手去抓她手腕。白夜澜虽然被擒,但腕子一翻将钱袋抛起,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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