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平稳,不似昨夜那般凶险了。”柳眠沉吟片刻道,“但若要醒来,怕是还要花上点功夫。”
柳眠的话白夜澜悉数听着,没想到她不仅帮自己隐瞒,还宽缓了数日,心里对这个萍水之交的人莫名生了许多好感。
“还要数日吗”白映泠喃喃道,话语间甚是自责。
“四姐若是担心,今夜我再为她推宫行气。虽然不能立竿见影,但想来还是有些裨益的,待会儿换完药”
“不必了。”柳眠话音未落,原本在一边装死的白夜澜却突然开了口。
“我白天就醒了,方才是我同这位姑娘说让她替我瞒着的,千错万错是我的错,四姐罚我便好。”白夜澜一番话掷地有声,倒是让柳眠和白映泠都一时怔忡。
白映泠没作声,只是转过身来冷然望着她,那一瞬间的表情说不出的凄切。
气氛有些尴尬,白夜澜从未见过白映泠这般沉默不语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唤道:“四姐”
“以后万不可再独自面对危险。”白映泠忽然抱住挣扎着起身的白夜澜,言语发颤,背也弓起来,恨不能把她就这般永远护在自己怀里。
柳眠悄悄退出房去,不再打扰白家姐妹二人的生死重逢,白映泠带着哭腔说出那句话是,她才感觉到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模样,差点失去妹妹的悔恨自责,惊惧担忧统统被她藏在波澜不惊的沉稳态势之下,这般坚忍大概也是白夜澜能力战众人的原因之一。从小跟着这样的姐姐长大,耳濡目染的教益便已将之深深刻在骨子里了。
晚饭后回房尚早,柳眠便裹了剑上街闲逛只当散步。白夜澜虽已脱险,但方才看她那般没精打采的,怕是还得一阵子才能彻底痊愈,此去北直隶仍有数十日行程,不知道那时她是否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自己这一趟不过是那日意外落败之后一时意气,从爹那问了白家的行程便一路赶了上来,为了掩盖行踪,进砀山之前就把马匹托寄在酒馆里,仗着教程快且轻装简行渐渐拉近距离。只不过赶上车队的当口,白夜澜正与三个歹人战在一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白七便已一刀解决了那最后一人,旋即狼狈不堪地人事不省了。慌乱中柳眠不见车队又遇路断,心下推测了一番来龙去脉,打定主意优先带白夜澜进城寻医。她负着白夜澜不便涉险去爬那残存的窄路,只能折返绕道,一来一去耽搁了些时辰。赶到城外时已是半夜,城门紧闭着只好逾墙而入,这才有了与白映泠的那一遭。今日见白映泠对白夜澜万般呵护,柳眠甚为庆幸那日机缘巧合先后遇上这两人,若非如此,那白映泠寻不得妹妹,定要拆了自家铁铺子来偿一条命了。
心下兀自神游,柳眠也未注意周遭事物,“咚”的一声,路边一杆稍斜的酒旗不偏不倚的直击鼻梁,刹时一片绯红渐生,扩散的酸痛迫使她下意识地蹲在地上,眼中泪花莹莹。
“唔”眼看就要被这飞来横祸惹得哭鼻子,一只握着帕子的手自背后探出来,含着泪的柳三小姐顺其自然地接过来回头望去,正是白家姐妹两个,而伸手过来的则是木着一张脸的白七,旁边的白四则被笑意生生憋得双颊通红。
很明显,这俩人是存了心看她出丑。
一盏茶的工夫后,白夜澜懒洋洋地倚着床头发呆,而不远的方桌边,白映泠正浸湿了手帕给柳眠敷鼻子。似乎是撞的狠了点,回来的路上柳眠的鼻梁正中便隆起一处明显的肿块,现下已然扩散到鼻子两侧的脸颊上。白映泠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一到歇脚的客栈就唤来小二去院子里提了些冰凉的井水上来,给柳眠冷敷消肿。
“仰头半天了,脖子酸了吧?”白映泠接过柳眠递来的帕子重新浸湿。
柳眠稍稍点头,她的视线中已经能清楚地看见自己挺翘的鼻梁,一片绯红。
“老七,你往里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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