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乏了,各自都散了吧。”对着自己的一众妃嫔及皇子,明宣帝也没有刻意摆架子,只是如同一个大家长般温和的说道。
“恭送父皇!”然而一众皇子,却还是恭敬的回道。
弯腰作揖的承欢淡淡想着,这就是宫廷中的规矩,九五至尊的规矩。
看来坐到那个万人之上的位子,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意味中同所有人的疏离。
那样一种孤独的存在,这些为了眼下权势而追逐皇位的皇子们,想必是不能感受得到的。
这样想着,承欢看着明宣帝离去的背影,也不自觉间多了几分悲悯的神色来。
暮春三月,杂花生树,草长莺飞。
时光荏苒,三天的时间好似流水一般,就在恍惚间却已经过去。
虽然并不是盛夏节令莲花绽放的季节,然而容王府总却不知从何处引了一批素净绽放着的莲花来。
象征着忠贞的莲花静静绽放春庭,冰肌玉骨,玲珑高洁,素净里透着几分清傲,却也悄然带上了几分盈盈喜气。
王府上下华灯结彩,早已布置出十分的雍容喜庆来。
内侍宫娥奔走忙碌着,衬得整个容王府都热闹非凡。
容王府内的管家夫人,亦是当今皇后的陪驾丫鬟,一早便也梳洗整齐,着府中奴仆仔细收拾了“金婚”的百支红烛,将迎亲的旗锣伞扇一一检看。
虽然欧阳孤容和承欢的心意,都是一切从简、不予铺张。
然而整座京城盼了容王爷娶亲盼了这么多年,就是想不铺张也难。
几天来下人们和承欢的相处中,也能感得到承欢的温婉通慧,并且从不苛待下人。
即便是有谁做错了事惹了容王爷不高兴,承欢也都会酌情担待下来,令一种奴仆免受苛责。
依照皇族的礼制,礼司执典行了纳彩礼、问名礼、纳吉礼,容王府的彩聘也在纳征之日送往了南疆天宇山庄去:金丝鸳鸯一对、纹云如意一对,细金合欢钿一对等等多不胜数的名贵珠宝玉器,令人目不暇接。
另有肥羊千头,稻米百石,粳米百石等等。
光是这送聘的队伍,就已经是京郊路上的一道风景线。
而自明宣帝亲口定下的赏赐,更是丰厚。
吴绣百年好合一幅,石榴醉红晶石串珠一副,玉玲珑步摇一对,祖母绿嵌金垂环一对,穿花百蝶金镯一对,福禄寿温甸玉镯一对,俏色兽首玛瑙杯一对,三螭纹玉觚一对,素月梨花琉璃屏风一架,都由礼官执送,络绎不绝的赐至容王府内。
吉日这一天,京城自中轴天街往外,平仪坊到海东大街两条迎亲必经之路上,都已被红绸铺就起来,一眼望去细浪千里一般瑶瑶伸展开来。
晴空耀日下映了金光点点,华美而飘逸。
红绸道路两边,除了护卫的亲兵、皇族仪仗官外,挤满了百姓。
京城上下九九八十一坊商铺也早早收业,使得花轿未曾经过的街道都是一派万人空巷的景象。
当今太子纳妃的盛况,可见一斑。
吉时一到,上清居的朱门悬彩,金玉生辉,比之容王府的铺张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单是明宣帝另行赏赐给承欢的陪嫁妆奁,就已经是两人一抬、两台一箱,多达八箱,随着皇族浩荡林立的华盖仪仗先花轿而行。
直到过了半条海东大街,众人方才见到入了街口的花轿。
只见八人抬着的花轿,浅红轻粉的瑞玉水晶、妙法莲华、落叶三星蝶几色兰花,尚带着颤颤莹露缀在八抬大轿之上,喜色中清艳娇羞,明丽而又不失灵动飘逸。
花轿两边各有四对垂髫花童,每人手中执了湘妃竹篮,沿路将新鲜采摘的梅花洒了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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