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养的斗鸡,冠红羽白、喙锐鹤立,果然了得!”
何进回头一看,笑着撒下把精米,招呼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本初……有何了不得,不过是少时家贫,见了人村社斗鸡,总是心痒,这不,才讨了两只来养,谁知这畜生挑食不说,还不下蛋……本初也懂此纨绔小道?”
大将军何进天黑了闲着没事,攥了把米,正后院里喂鸡,喂的还是不会下蛋的公鸡。
袁绍踮脚上前,“不敢说懂,不过大将军所言,绍窃以为差矣!斗鸡舞鹤、煮酒抚琴,乃士大夫之雅趣,岂会是小道?昔年纪渚子为周宣王养斗鸡,殚精竭力,尚需四十日乃德全,望之似木鸡,异鸡无敢应者,又岂是易与之事!”
“哦?还有这般门道?”
斗个鸡,一不留神还斗出了学问来,这鸡还讲究德行兼备?何进满头雾水,万没想到,居然还扯上了周宣王,想那周宣王姬静,好歹也算中兴之主,竟与自己一般嗜好?
“自然!万道合乎理。君子不争,静修身,俭养德;却又言必信,行必果,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所厄困,是故不争也争。只不过,平素恬淡示人,把那份争,都历练在了诸如斗鸡走狗的闲趣之上……大将军且看,这鸡笼狭小难旋,两者相争,岂不正是狭路相逢,懦者无处可遁、擅斗者终胜的道理?”
可算长了见识,何进乐了,听得拍手称快,“好!深知吾心,汝南袁氏,果然名不虚传!本初快紧着帮我看看,人说这鸡价值千金,刚入笼时还好,这几日,却渐渐少有啄食,是何道理?”
袁绍呵呵陪笑,捻须说道:“大将军疼爱有加,然则其法谬矣!斗鸡,乃猛禽,生而暴戾嗜血,大将军却喂之以精米菜芹,起初还兴趣尝尝鲜,多食几日,自然不肯再啄!二则,将军喂养的时辰不对,斗鸡它也是鸡,但凡家禽,入夜即盲,看不见,当然不饮不食!”
“哦?”何进一拍脑袋,“多亏得遇本初,快快说来,明日,某当以何物养之?”
“螽蝗蜈蝎,浸血而食,饿一日,饱一日,发春临战时,介其羽,金其距,曲翅蒙眼,以草径反复撩拨……如此,攻必克、守必固,一战定乾坤!”
“定乾坤?”
“对!定乾坤!”
袁绍点头,话题一转,摸出那封张邈的书信来,道:“近日坊间听闻,张让、段珪等流言于外,言公鸩杀董后,欲谋大事!”
“当真?那董氏之薨,乃因思念先帝成疾,岂能与我有关!”何进拂袖而怒,暗自嘀咕,鸩杀是实,预谋大事却万万不敢当,刘辩是自己亲外甥,自己也没想得那般远,不过这话要是传到了小妹那里,难免生出嫌隙。
“将军!所谓谣言止于智者,那阉贼无故发难,顶多骗骗童儿稚子,天下士人又怎会轻信,他们蠢蠢欲动,不过伺机复起垂死挣扎而已,不过,其心可诛,一日不尽除,恐再乾坤倒悬……这几日,绍在家中寝食难安,思量颇多,唯感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大将军!今日袁绍斗胆,送来一物,以助将军借机,一战定乾坤!”
本来说鸡说得好好的,怎突然又转到了诛杀阉宦上,见袁绍义愤填膺,表情诚挚,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何进脑袋尚未转过弯来,他将绢布挑在手里,捏了捏还回去,“此乃何物?”
“陈留郡守张邈,检劾刘诚矫诏祸国免赋之信!”
“哦?这刘诚与乾坤有何干系?”刘诚似是阉宦一系,但顶多不过虾兵蟹将,不足挂齿,何进也从未把他放在过眼里。
“并没有,不过刘诚与宫中常侍有关,交往甚密,也就势必与我大汉社稷有关了,况且,将军所需,不过一千载难逢之契机!”
何进低头不语,心中生起烦躁,说来道去,不过又是以莫须有的由头来劝自己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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