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言而四时行,地不语而百物生。
凉州战事依旧胶着,王国围攻陈仓,从冬到春,趁其人困马乏,皇甫嵩起兵进缴,副帅董卓以为穷寇莫追、擅自撤兵。
皇甫将军孤军奋战,连战连捷,歼敌一万,大破羌汉贼军,深入百里,终因力有不逮而返。至此,大军困守长安以待良机,主副二人嫌隙更深。
皇甫嵩一世英名,多番掣肘之下,也只堪堪守成,眼见连大汉第一名将都龟缩不出,韩遂、马腾所携羌胡各部,声势不减反增,人马也越聚越众,时时叫嚣着要进逼三辅。
幽州,刘虞、公孙瓒势同水火,各自为阵,互不援手。
乌桓反复,态势两可。
鲜卑胡人自檀石槐死后,三部虽乱,轲比能所部快马仍旧来去如风,劫掠无数,骁勇如白马公孙,忙得脚不沾地,一时半会儿也勉强保得州郡太平。
冀州腹地,自黑山贼张牛角死后,张燕便被奉为匪首。他听信人言,兵出太行,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皆受其害,内忧外患之下,新任刺史贾琮,也可谓苦不堪言,莫说还要在渤海郡续修行宫。
南面,南阳羊续仗着粮多,尚能困守,孙坚还在流窜……区星不过一介莽夫,竟已站稳荆州大半。
西南还有一支所谓义军,自益州而来,匪首自号“闯王”,沿途并不攻城略地,也少遇抵抗,人流越滚越大,竟势如破竹、大摇大摆朝京师而来。
……
闯王李自成何时蹦出来的……
那对世家门阀恨之入骨的侯景又是何方神圣……
还有闻所未闻的冀州刺史贾琮……
不重要了,这些都成了细枝末节。
如今烽烟四起,汉家天下四面楚歌,江山社稷不保,可这些事儿从李莲英的嘴里娓娓道来,就跟说堂书讲个浑段子一样,完全看不出李公公有一丁点儿担忧。
要死人,会亡国的!
若是所有的义军联合起来,刘诚敢拍着胸口担保,就凭西园那几万耀武扬威的新军,唬唬人还行,真要上场拼杀,保管被人碾压得渣都不剩!
莫非大汉延续了四百年,太久,以致于让人忘了,它也会有倒台的一天?
刘诚看着口沫横飞的李公公,伸伸脖子打断问道:“局势如此糜烂,陛下他就不焦急?”
“急!怎会不急!陛下昨日裸游宫里小戏,还急得龙颜大怒,说这般鬼天气,入了春,水还凉得冻死了俩美人!”
刘侍郎一捂脑门,嘶声怒道:“人命关天!陛下就不晓得往池子里加些滚水?”
“有理!”
李莲英细心理着两片儿龟毛,见刘侍郎义愤填膺,又要动笔,从旁好心劝道:“哎哟!我的小侍郎,你能不能将谏言都写在竹简上,陛下说了,刘侍郎的奏折虽好,可写在纸上,经不住烧!”
写无可写,刘诚每日一封的折章,已经开始抄些小学生扶老太太过马路的好人好事了,他见李莲英一脸嫌弃,灵机一动,目光炯炯看向墙角……
……
李莲英从掖庭狱里出来,正遇到钱谦益在门口鬼鬼祟祟,不解问道:“钱大人这是?”
钱谦益掰了掰上锁的铁门,又掸了掸灰,笑道:“公公无恙,我这就是来看看牢里的门结不结实,不行还得加固,可别让贼人跑了,公公这手上提的是何物?”
李莲英尴尬一笑,“都是些乡里的土特产,这不,顺道捎给陛下去!”
钱谦益寒暄两句便吹着口哨出了宫。
钱府坐落城西,占地颇广,门牌高悬,几进几出,曲径通幽,这还是当年从陛下手里买下的老宅子,听人说,陛下之所以舍得卖,那也是从马日磾手里罚没来的。
那射声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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