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再一次申明。“就事论事,莫及其余。”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虞翻一眼。此子嘴太毒,要特别提醒。
虞翻咧嘴一笑,不以为然,却将目光转向了张纮。孙策明白,也转头看向张纮。论年龄,论身份,都应该由张纮先发言。虽然他已经了解张纮的倾向,可是在这样的场合,他必须当众表明自己的态度。
张纮也很自觉。他抚着胡须,向孙策微微欠身。“将军,我以为不妥。”
周瑜眼神一闪,似乎没料到张纮态度如此鲜明,一点也不含糊。
孙策也觉得有些意外。“先生详言之。”
张纮转身又向周瑜点头致意。周瑜已经回座,躬身还礼。“请子纲先生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有几点意见,供将军参考。”张纮不紧不慢。“首先,就师出有名而言,吴懿出兵袭扰襄阳固然是事实,但一来规模较小,二来难以坐实是吴懿本人指使,因此大举进攻汉中,难以服众,难免给人欲加之辞的感觉。其次,正因为汉中产粮,吴懿即使不需要关中、益州的支援,也能坚持足够长的时间,对我们来说,速胜的可能性极小。再其次,凉州的确有马,但武都进入汉中的道路崎岖难走,成本太高。最后,将军可能不太熟悉荆州的实际情况,高估了我们的实力。荆州这几年虽然安定,新政也有一定的成效,但积储远不如将军希望的那么多,支撑不起旷日持久的战事。”
张纮转身向孙策拱拱手。“将军,请容我略说一下荆州形势。”
“有劳先生。”
张纮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摊在案上,不急不徐的念了起来。这是荆州这几年的收支。秋收结束,各郡的上计陆续送到,这些数握都是张纮统计综合起来的。
收入有两大项:
一是田租,主要是指粮食。荆州这几年没有大的战事,耕种正常,粮食比较充足。产量一直在上升。尤其是屯田取得成效之后,这两年的粮食收入快速提升,每年增长一成以上。
二是市税,包括各郡县的大市和星罗棋布的各种小市。因为新政重民生,百姓生活安定,各地开设工坊,大量用工,百姓收入增加,舍得花钱,所以各地市场繁荣,市税的增长非常可喜,接连取得高增长,今年的因为官渡大战的胜利,市税更是取得了爆发式的增长,短短三个月就比去年翻了一番。
收入很喜人,但开支也很惊人。其中最重要的也是两项:
一是官吏俸禄。这里面包括新开设的讲武堂、木学堂等机构的人员薪酬。孙策重工商,付给诸堂祭酒、匠师的薪水都很高,这些人的俸禄加起来几乎相当于整个荆州官吏的俸禄。换句话说,建立诸堂,让官吏俸禄这一项支出几乎增加一倍。
二是军费。荆州目前驻军不少,仅是周瑜直属的人马就有一万多,南阳有黄忠、邓展、娄圭诸部,南郡李通,江夏文聘,襄阳孙辅、徐晃,各屯田区皆有屯田兵,再加上杜畿直领的两千人,总兵力共五万七千余人,每年消耗的钱粮比官吏俸禄还要多。
仅此两项,就将荆州的收入消耗掉七成以上。剩下的资助郡学,减免学费,为幼稚园的就学儿童提供午餐、笔墨,襄阳书院的正常开支,各地亭舍邮驿的日常消耗,新到流民的安置,都需要花钱。再加上孙策之前欠下的债也到了该还的时候,这也是一大笔钱,每年的收入根本不够用。
张纮将这几个数据念完,抬起头,面色凝重。“荆州这几年发展得是不错,但开支也很大,积储有限。当然,困难只是暂时的,再过几年,这些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可这有个前提,不能发生大的战事,尤其不能陷入僵局。诸君想必也听出来了,荆州之所以欠下这么多债,正是因为不久前的官渡之战。官渡之战从正月发端到六月大胜,为期不过半年,动用兵力不过五万,所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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