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方思悠便写完了信,只平述事件经过,没有用什么修辞手法,也没有评价二娘恶毒之类的话。
“父亲安启,自初春一别,父亲在边关为国杀敌,女儿和弟弟甚是挂念。虽如此,家中变故也需父亲定夺。
女儿与思修已掌管家事,其因如下,
女儿前日生辰宴上被府上丫鬟烟儿推入水池,幸得好友妍儿搭救,现已无碍。此乃二娘指使烟儿所为。烟儿对此供认不讳。
今日女儿所吃鱼汤,又被府上丫鬟秋月下毒,同仁堂刘先生言汤中之毒可致妇人绝育。此又是二娘指使秋月所为。府上人等,皆可作证。
二娘见事不成,命府中小厮路明毒害秋月灭口,所幸事败。路明畏罪潜逃,不知所踪。
鉴于此,女儿与思修便夺了家中事权。二娘怀抱幼弟思德欲对女儿行凶动手,其不慎摔倒,所幸幼弟无碍,好教父亲得知。
女儿已决定办府中私塾学堂,以便府中仆人儿女子侄读书做学问,此事已得府中老太君支持。
女儿思悠敬上,祝父亲大人万福万安。”
招手让小弟思修过来,“思修,你来看看,可有什么想跟父亲说的话,添加上去。”
方思修这才把目光从楚妍身上移开,起身看了信,点点头便没了反应。其实方思修对父亲并不多深厚感情,因为母亲早逝,自幼都是姐姐关照他。懂事儿以后,又跟了二娘,现在回想,极可能是二娘说服父亲把他从姐姐身边要走的。
按说以前府里只有他一个少爷,父亲应该疼爱他的,但每次父亲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满失望,不知何意。
至于方思修的练武经历,当真如说书先生一般,获得奇遇了。那时他正打算到宝乐坊豪赌一场,遇到一个乞丐老头,硬拉着他讨要施舍,给少了还不行,无奈方思修把身上所有钱都给那乞丐了。那天凌晨,方思修冻醒才发现自己竟睡在一个陌生的院子里,院子里站着那个乞丐,后来那乞丐成了他师父。
通过师父,他才知道二娘时刻在父亲耳边说他姐弟二人的坏话。方思修打算向父亲揭发此事,却被师父嘲笑。就算揭发了二娘,父亲也不会休了她,最多执行家法,但是那之后,只会换来二娘更猛烈的报复,那时就没办法保证姐姐的安全了。
现在,算是过去了吧。
见弟弟没有话说,方思悠便叫香儿拿信去找金钱。
“让金管家和各房管事也看看,如果他们没有疑问,叫他们把名字签在信末。”
让他们签名就是绝了他们以后再投靠许圆圆的路。就算父亲不会对许圆圆怎么样,许圆圆也不可能再拉拢他们了。
“真没想到,你这么顺利就夺了那女人的权利,真是大快人心。”
楚妍在来的路上已经听那去请她的丫鬟说了这事儿,知道镇国将军府现在方思悠说了算。
“她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才惹来墙倒众人推。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对了,你以后住在这里得了,反正你家里也没人管你。过两年我总要嫁出去的,到时候还是得你来管,不如趁现在熟悉一下。”
楚妍一听,腾的又脸红了,偷偷看了方思修一眼,十足的女儿姿态。
“那怎么行?我才不要管家,我要披甲上阵杀敌。思修,你若是不愿意,趁早说句话,我本公子不嫁给你就是了。”
她也注意到自己的状态似乎不对劲了。
“这个我还是觉得女人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当我没说。”
一句话招来楚妍和姐姐两个女人怒视的目光,他觉得还是住嘴比较好。方思悠怒视他也不全是因为他说错了话,而是这个傻弟弟没有抓住重点儿,重点儿是楚妍没有拒绝住在这里啊。真是年少不知情事,好吧,他还不到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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