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门年久失修,被虫子蛀得千疮百孔,透过虫眼漏进的光线,勉强可以看见里面装了半个柜子的老久卷宗。两个个子不小的男人突然塞进来,空间颇为吃紧,只得距离极近地挤在一起。
透过虫眼向外看,见仓房的门开了又关,进来了一位官员和一位仵作,皆穿着大理寺制服,捧着案卷本。
“先生,刚才说的话您可不要忘了。”那官员道。
仵作连连摆手“不敢不敢下官这就给他们每人寻一个合适的死因”
他说着,一一掀开白布,只粗略看了一眼,便埋头在案卷本上记录起来。
那官员在一旁絮絮叨“咳,劳烦先生了,这不是上头吩咐了嘛,这起案子必须按街头斗殴结案,呆会那几个伙计让家里人过来领走,给几个银钱打发了就是中间那个女的您别碰,晦气幸好她是个买来的,不知不觉烧了完事”
仵作下笔如飞,刷刷几笔,这几个人的生得卑微、死得冤屈一生,便被草草翻过去了。
段浔隔着虫眼瞄了会儿,觉得无趣,再看萧长煊,却见他安静地靠在柜子内壁上,眉头深锁,双目紧闭,挺拔的鼻梁没入蒙脸绸巾中,布料在极轻的呼吸下悠悠颤动,点点光斑洒在他露出来的半张脸上,更显得皮肤白到近乎透明。
段浔这才想起来从昨天到现在,他片刻都不曾休息过。
自从阔别重逢后,段浔曾一度以为萧长煊跟少年时比心性已经相去甚远阿熙是冰霜小美人,长煊则是如玉佳公子。很长一段时间里,段浔只道他是长大了,更通人情世故了,直到昨晚他那通石破天惊的发言,段浔才在接踵而至的瞠目结舌中意识到,严熙一直都没变,那副骨子里的冷淡和傲气被隐藏在温润恭谦的外表之下,焖了这么多年,变得更加锐利、强势、雷厉风行。
段浔在黑暗中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这样的萧长煊简直太能激发他性格里的恶劣因子了。
他悄无声息地将肩膀送过去,萧长煊感觉到有东西靠近,蓦地睁开眼,眸中果然一片浅浅的血丝。
段浔用手指在他后腰上画了三个圈在一起的圆圈,这也是他们的之间的暗语,意思是“睡一会”。
这个暗语本来应该画在手心上,倒不是段浔想表现得像个流氓,只是柜子里空间委实狭小,他不得不一直保持着抱萧长煊进来的姿势。
萧长煊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理会,然而段浔又往前挪了点,在他后腰上轻轻点了两下放心。
他们已经近得不能再近了,耳鬓厮磨间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不知怎的,带着纸张潮湿味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变热了。
坏菜,段浔心中暗念,他要是真靠过来,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定得住。
随即他又奇怪我为什么会定不住
萧长煊凝起眉头,用一种“你有事吗”的眼神看着他,默默抬起一手想将他推开一段距离,却轻易推不动,于是在他肩上画了两横保持安静。
段浔只觉一阵入骨的麻痒沿着萧长煊的指尖,蜻蜓点水般向四周扩散开去,他猛地一颤,呼吸立即不受控制地粗重起来,不由心下大骇这是哪门厉害武功
柜外,那名仵作狐疑地扭头,盯着两扇斑驳柜门瞅了半晌。
那官员见他停笔,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哦,那柜子呆会也得抬出去烧了。”
“”柜子里的两个人对视一眼。
“好端端的柜子,烧它做甚”仵作问道。
官员答道“上头说是进了不干净的东西,谁知道呢”
“哦”仵作好奇心起,凑过来打量,用指节在柜门上敲了敲,“不过也够老啦,木头都给蛀空了,劈了当柴火用正好。”
段浔正想着若仵作这时打开柜门,他就立即窜出去将那两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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