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下人们将两位小主人扶了起来,兄妹俩互相依靠着,关心着彼此的伤势。
安林氏回身,看见院门口的仙上,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道:“这位,想必就是莲儿口中的‘仙上’吧。”
“正是在下。”仙上对着安林氏抱拳作揖,安林氏也一褔身,回了一礼。
“仙上天人之姿,我们这小院落怕是留不住多久。小妇人正要带犬子回去上药,小女定是要跟着。机会难得,不知仙上可愿一同前往,听小妇人说上两句?”
仙上明白,安林氏这是在划清界限。她从头到尾都未曾介绍自己,也未曾打听他的身份。她的自谦,她话里的“仙上”,是在提醒自己,痊愈后出了这宅邸,便当是离了桃花源,该忘的就忘了,切莫因一己之私,毁了这方小天地。
“这是在下的荣幸。”
众人一起前往安林氏的院子。冬霜带安木槿进了里屋,为安木槿上药。余下之人,在夏冰的伺候下,于院子的凉亭里分主宾坐下。
“夫人这院落布置得倒是精巧,小桥流水,亭台水榭,应有尽有。妙,妙。先前在下便暗叹莲儿姑娘聪慧伶俐,天资聪颖。如今想来,定是夫人教导有方。”
“仙上说笑了。外子整日研习医术,不是带着一双儿女学医,就是在医馆里坐诊。这府里就小妇人是一介闲人。闲来无事,便也只能折腾些石木花草了。”
危机解除,安木莲在一旁耐不住性子了,插口说道:“可不是。我家就我娘最幸福了。一天到晚不用被人强迫着背书,也不用跟别家主母一样,成天要应付那些小妾们的明争暗斗。仙上,你看,我娘亲是不是显得很年轻?等我长大了,也要像娘亲一样,找一个像我爹一样的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一番没心没肺的话,使得亭子里的两人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心下各有各的复杂。
仙上被安木莲的话一说,勾起了一段回忆,不禁陷入沉思。
安林氏偷睨了仙上一眼,对着安木莲笑骂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这才多大点儿人,一天到晚就想着嫁人,也不知羞。”
“娘,人家说的是实话。”
“实话?那娘也跟你说实话。咱家不是没有小妾,不但有小妾,还是个比你娘还受宠的小妾。”
安木莲闻言,怒拍石桌,都忘了疼,问道:“谁?!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勾引爹爹!我怎么不知道?!”
“咱家这宠妾,可不就是医书么?”
安木莲瞬间蔫了:“娘,您逗莲儿呢?”
“娘可没逗你。莲儿,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你想想,你日日去茶馆,可愿意听说书先生总说同一本书?”
“自是不愿。”
“所以啊,这人啊,自是喜新厌旧。只是这其中,还有差异。”
“什么差异?”
“如果,你自己能日日如新,不令夫家厌烦,自然能圣宠不衰。就像那说书先生,若能日日上新故事,你也愿意总听一个人说书不是?”
“嗯,当然愿意。”
“还有,倘若夫家心思不在这后院,或许会省了不少后院的争斗。比如边疆那些只顾保家卫国的将领,比如你那醉心医书的父亲。”
“可这样,后院的女人们岂不是很无聊?”
“是啊,这就是人们说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不止如此,有些男子,娶妻纳妾,全非本意,而是要听从家族的安排。天大的幸福,也要让步于家族的利益。如此,你又当如何?”
安林氏说到此,笑望了仙上一眼。仙上与其对视,心下涩然。他知道。眼前的妇人,破例邀请自己到此,说了这么多话,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这一句。
安木莲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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