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的监牢不同于人界,没有铁质的围栏。只有用了种种神力筑成的透明屏障,在黑暗中发着光,将每个被关进来的神分隔开来,另一方面也是要封住他们的神力,避免其逃跑。
大半的监牢都空着,空气中有墨奂花的香味。
萧冥皱起了眉,握紧了剑。
墨奂是一种黑色的花,形状似玉兰,散发出的味道对人神兽都有作用,会逐渐使嗅到这香味的生物陷入昏迷。
什么时候这里面竟也用上了这种东西了
监牢里排布十分混乱,像一个迷宫,萧冥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少的吸入气体。
他在同一个地方绕了两圈,始终都没见到里面有人的监牢,心下不免有些焦急。
若是平日,他可以用和恍黎的心传心感受一下对方的位置,可进入这监牢的人神力被封住,他便无可奈何了。
若是一间间地把这些监牢都毁掉,虽耗时间,可不失为一个有效的方法。只是如此一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好向帝君交代。
正为难着,前面却忽然传来了一阵狗叫。
“汪汪汪”
光线有些暗,看不分明前面那团庞然大物,但萧冥还是跟了上去。
总感觉那狗有些熟悉。
等走近,萧冥才发现,那是在飞霜时遇到的白鬃犬。
“你怎么在这”
他们带着旷予离开的时候,这狗早就跑不见了,旷予也让他们无须再找,说它是不会随他离开的。现在又怎会在此处
白鬃犬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蹲坐在原地,等他一走过来,便又扑到了他膝弯处,亲昵地蹭着,还两只爪子扒住他的腰,直立起来扑在萧冥身上。
萧冥像搂人一样搂住了那狗的背,和那双圆滚滚又幽蓝的眼睛对视着。
“真是奇怪”他感叹道“你和明明真是太像了。”
那狗呆愣地看着他,咧开了嘴,伸出舌头,一双圆眼睛把你盯得紧紧的,憨傻的样子总像是在笑。
“你怎么会在此处”他又重复了一遍。
那狗似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立刻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朝前面叫了两声,又迈着他毛茸茸看起来似乎很强壮的四条腿前进了几步,又回头朝他叫了几声。
萧冥将信将疑地跟在后面,被带着直走了一段路,路过了几个空的牢房,接着转了好几个弯,才终于发现了第一个关有人的牢房。
接连几个,都关着萧冥见都没见过的神。
无一例外,他们都沉睡着,没有一个清醒。
终于,在最后一件牢房中,萧冥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一身白袍的金不浣跌坐在地上,靠着透明的屏障昏迷着,他腿上枕着脸上还带着血污的恍黎。
金不浣的白袍都要变成灰色,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恍黎更糟糕,手臂上、肩上、腿上,尽是伤口,衣服被染得通红,已经有点发黑,他的嘴唇已经发白了,脸色发青,胸口呼吸的那点起伏都十分微弱了。
萧冥咬紧了牙关,低骂了一声,拔出剑,运足神力,便朝着那那透明的屏障上猛地一剑劈去
那屏障四周的光闪了一下,聚拢到了中间,裂开了一个小的豁口。
萧冥手震得发麻,但紧接着又朝着那豁口捅了过去。
他嘴角紧绷着,皱着的双眉带着某种久违的怒意,手下的力气越来越重。
反复几下后,豁口整个炸裂开了,肉眼不可见的屏障在空气中碎成了千千万万,只留下了晃眼的一闪。
里面的人却也没被外面的动静给惊醒,依然沉睡着。
萧冥蹲下身,拍了拍金不浣的脸。
“大人,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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