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

    在郑六的口中，他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几人再次上路，过了一个镇子的时候，周知老和马腾坐了一辆马车，而郑六他们三人依旧坐着原来的马车。

    周知老成为了他们租来马车的车夫，他们聊的不多。周知老并没有对他说什么感谢的话，到了最后，周知老说道，“虽然走在一起，可我还是孤老堂的人！”

    马腾想了想，没有说什么。他清楚周知老的意思，从孤老堂走出来的人，只要没有官身，都是仆役。这是周知老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现在的他，确实没有什么能够承诺的。

    马车断断续续连着行走了半个多月，在这期间，郑六带着马腾与经过的几处隐秘的药田商号都走了一圈。马腾获益匪浅，药司并不是想象中的药司，它的强大已经超出了马腾的想象。

    少年为翠华山药田老万的事情有了一丝悔意。

    他只是一个药司的司徒，然而，他所拥有的只是一点小小的话语权，然而，在药司这个庞然大物里面，这已经是很大的权力。

    相信，这就是郑六让他看到的东西。

    想明白了这一切，马腾胸中再度坦然，同时，心里面燃起了熊熊火焰。

    这就是一座山，如今他还在山脚。

    这一天，两辆马车在昌国的北边大城定北城正是分道扬镳。

    马腾带着自己唯一的一个仆人，还有一百个大钱，一辆租来的马车，走向前路。郑六已经告诉了他很多东西，这一路向北，药司的事情已经用不到他，他只要安稳的到达目的地就行了。

    马腾知道，这也是对他的考验。

    他问了许多，并且带了一个小本子记录着。远志在一旁微微发笑，郑六倒是相当仔细，许多地方甚至于重新讲给他听。

    他们一路向北。定北城往北，经过五六个县城，就能到达他们此行的终点。

    越往北，人烟便越来越稀少，大山险峻，看着一座连着一座，据说，这一片山峰尽头，便会出现万里黄沙。而那座城，就在黄沙之中。

    周知老安稳驾驶马车，白天行进，晚上住宿。偶尔，马腾困乏了，他会掀起车窗的帘子，望向窗外。

    昌国北部贫穷。所以，他经常看到衣不蔽体的人们赤着脚，腰间挂着草鞋在路上行走。

    不应该是这样——因为，他在京都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群。然而，现实就是这样。他们经过一处村镇的时候，有一群孩子围过来，一边哀求着，一边拍打车厢。

    马腾扔出去自己没吃完的包子，那群孩子便一哄而散，四处争抢，有人哭喊，有人大叫，更多的人拳脚相向。

    马腾不问话，周知老不说话。

    世界从来都不美好！这是马腾在孤老堂听到周知老讲过很多次的一句话，那个时候的周知老还有酒喝，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同院长的儿子结仇。

    人生从来都很艰辛！这个原来健谈的老人怎么会变得这样沉默，有时候，马腾会躲在马车车厢，偷偷打量周知老。

    这天傍晚，他们停留在一个镇子，周知老去安顿马车，马腾一个人在客来客栈办了住宿的一些手续。

    这个客栈同昌国所有的客栈一样，一楼是一个大厅。大厅里，坐着一桌人，主位上是一位有钱的公子，旁边是几位狐朋狗友，如今，这一帮酒劲上头的青年男子正在逗弄一位唱曲的小姑娘。

    一位小姑娘，一位老婆婆。老婆婆拉着一把有些破烂的木琴，姑娘的头发黄黄的，脸色出奇的白，不过她的身体，就消瘦的不成样子了。所以，她并不漂亮。

    或许就因为她的不漂亮和有些怪异的口音，所以，她成了这帮公子的取笑对象。

    “小娘子，你说，我们中那位公子最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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