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之行,实在是耗费了皇帝极大的精力。
顾青莞细细查验往日这两月的方子,未发现有何不妥,方才与刘兆玉商议,用药再不能求稳,需凶猛一分。
刘兆玉自然明白顾青莞此举的意义。
虽说太子之位已定,但太子仍在千里之外,这个时候皇帝的身子不容有恙,不然,便是大祸临头。
药用下三日后,宝庆帝身子舒畅许多,晚膳多用了半碗粥,把李公公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至此后,宝庆帝看青莞的神色,又有几分不同。
他命李公公在他的寝殿边上,腾出两间院子,命她与刘兆玉两人入住,并配了宫女,太监侍候。
如此一来,青莞十日中,倒有五日是在宫中度过。
一晃又是一年将近冬至之时,京城早已喧腾一片,家家户户开始预备应节物事。
冬至一过,天气越发寒冷,京中下起了第一场雪,雪飘飘洋洋,一连下了两日。
然而这样的雪,与西北军中的大雪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此刻的西北,虽是午后,却白茫茫的一片望不到尽头,雪厚已没小腿肚,那北风呼呼刮在人脸上,有如刀子划过,生疼。
阿离手托锦衣玉带,笑语盈盈地走进大帐。
紫袍玉带,蜀地贡锦,寸缕寸金,只看着就觉得富贵咄咄逼人。这是礼部着人送来的太子新衣,乃皇帝亲赐。
阿离将衣裳很谨慎的替爷装好,偷身打量,只觉得爷俊郎的不似凡人,华丽与清雅兼具,光彩夺目。
都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待日后爷登基坐殿,龙袍加身时,不知何等耀眼。
“胡爷,您看爷穿这身衣裳好看吗?”
盛方淡淡含笑,看了片刻,由衷道:“再没见过如此丰神俊秀的人物。”
阿离得意挑眉目,仿佛被夸的人是他。
盛方笑道:“太子爷,酒菜已然备下,将士们都在等着了,咱们是不是该入座了?”
赵璟琰轻咳一声,在他肩上拍了拍道:“回头被灌醉了,你替本太子喝。”
盛方揖一揖道:“太子爷应千杯不倒,万杯不醉。”
“万杯不醉,你当我是妖怪吗?”
盛方呵呵笑笑。
赵璟琰看了他一眼,道:“今夜不能醉啊,我与你还要秉烛夜谈呢。”
盛方一愣,随即道:“我替太子爷挡酒。”
“好!”赵璟琰大喝一声,掀帘而出。
军中汉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豪爽无比,仅过了一会,那热闹之声渐起。
赵璟琰长身而起,端起酒杯,朝各位将士敬酒,三碗饮罢,他便从这个帐中,走到那个帐中,继续喝酒。
二十万将士,营帐连绵不断,赵璟琰每个营帐连干三杯,不多不少,不偏不倚。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众将士们看着他们的将军,新晋的太子爷,未来的帝王,激动的不能自持,一个个年轻而黑瘦的面孔,如初升的朝阳,散着最明亮的光泽。
一连百杯下来,赵璟琰额上冷汗涔涔直下,头晕目眩,只觉肠胃中翻江倒海。
忽然后背一只大手扶上,内力源源不断入了体内,赵璟琰心中一动,稍稍气运丹田,便有酒自指尖逼出。
顷刻,他已清醒了不少。
“这便是你替我挡的酒?”赵璟琰回首低语。
“太子爷之威,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他们看的是太子这个人,干的也是太子手中这碗酒。”盛方神色平静。
赵璟琰笑而不语,眼中含有赞赏之意。
亥时二刻,雪越下越大。
赵璟琰敬完最后一个营帐,歪歪扭扭被人扶出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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