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也的最上层走去，经过下两层的魂魄纷纷抬头，一双双眼睛带着各式的情绪，直直盯着行又在最上层的红衣人。

    那最上层的桥梁，一人走来异常宽阔，高高在上的设计，使它完全免受忘川河水的波涛的侵染。

    然而，洛子楚走了几步，却突然折了回来，整座桥的人都一个劲儿地往对岸挤，只有那人红衣人，在往反方向行进。

    他在孟婆微讶地眼神中行到了奈何桥的最下层，那里阴霾一片，只有两盏小小的明灯，悄悄照亮了底层的污秽和凶残。

    他们泡在血黄腥臭的河水之中，为了来生相互撕扯践踏，与此同时，河水之中，又有无数虫蛇亡灵，撕咬着他们的皮肉，啃噬着他们的骨骼，在薄薄的皮肉之下蠕动爬行，钻入青黑的血管，咬断他们的脚筋，试图钻进他们的腹腔，大脑，或将其拖入水中。

    那些亡灵，多是之前在最下层被拖下水的不得投胎的鬼魂，如今，它们也不让过桥之人投胎。

    一但头颅没入水中，虫蛇蜂拥而上，钻入七窍，啃咬大脑，这只鬼魂便再难浮出水面，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只能化作忘川河中的一只虫，与轮回转世再无缘分。

    而喝过孟婆汤却溺于忘川河水中的它们，灵魂之中大多只余下了无尽妒意和仇恨，除了极力啃咬路过之人，便再不记得其他。

    但是，洛子楚所见，有一只鬼魂例外。

    他带给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好似上一世见过，或是下一世有缘，也可能是更深的羁绊。

    奈何桥边，那只鬼魂的头已没入河水，连头发都浸没在血黄的河水之中，却伸着两只苍白瘦削的手，死死攀住斑驳粗糙的桥沿，而奈何桥上，无数路过的鬼魂，或是用力踩他的手指，或是踢打他的头颅和肩膀，一片惨叫的嘈杂声中，洛子楚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他的声音，但他下意识地觉得应该没有，因为没有一个声音他所熟悉。

    洛子楚走上奈何桥的最下层，红衣浸在腥臭的河水之中，在阴暗的环境下，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周身散发着一层淡淡的护体金光，水中的虫蛇纷纷避退，连桥上拥挤的鬼魂，也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一人可过的道路。

    这是帝王之命者才有的护体金光，得此护者，邪秽退避，一世无忧，君临天下。

    洛子楚走到那熟悉的鬼魂身边，他拽住他的手，入手是刺骨的冰冷，他却拽得毫不动摇。

    他手上使力，鬼魂的头颅露出水面，面目早已被啃咬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还不断有从虫蛇从他流血的七窍爬出，或是在青灰色的皮肤下蠕动。

    七窍具毁，五感伤四。

    洛子楚紧紧握着他的手，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中为何会有些微痛。

    洛子楚回头对孟婆道：“我可否与他换道而行？”

    孟婆道：“换道即换命，你可想好了罢？”

    洛子楚点了点头。

    *

    清虚天尊立在玉清源的尸体身边，他取出丝帕，擦干净长剑上原本就不多的鲜血，并将其收回鞘中。

    做完这些，他缓步转到洞中不远处的一个拐角，一双黑瞳淡淡地向下瞥了瞥那个蜷缩着身子靠在洞壁上的白色身影，与此同时，面上笑容不减。

    只见，地上的白影发髻微乱，浑身颤抖，洞底的污水浸脏了那一身月牙白的衣衫。

    她嘴唇苍白，不自觉地用双手抱紧了身子，全身打着寒战，似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光洁的额头上却布满了晶莹的汗珠。

    见此，清虚天尊不紧不慢地蹲下身来，伸出温热的双手，宛若捧着什么珍宝一般，捧起她微凉的脸颊，温柔地抹去她眼角若有若无的泪珠。

    清虚天尊笑道：“殿下的病又重了，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来此呢？”

    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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