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对伤害过润玉的锦觅,不反感,敬重是在她自重的前提,他的伤源,就是她的刀锋指向,从未变过。
她冷眼凝视璇玑宫的满天霜花和昙花,推开璇玑宫的大门,锦觅正好出来,手里端着碗。
“锦觅上神。”
“夜神。”
彼此展颜问好,邝露到底是太巳唯一的掌珠,德才兼备,自小礼仪严格,一直温柔待人,不曾有过失态。
锦觅远去,邝露用了灵力,覆灭璇玑宫全部的霜花和昙花。
“陛下,此次时令已妥善处理。”
“邝露,你辛苦了。”
润玉停了手中的笔,抬眸,才察觉殿外已无任何花飞,他看着邝露,神色如常,说“瘴气损身多加休息。”
邝露行礼“多谢陛下那日亲自为邝露疗伤,身子早已恢复,陛下不必费神挂念。”
润玉刚喝解酒汤,醉意微微。
邝露多言问出“锦觅上神为何在此”
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她好像与本座说了很多话,一碗解酒汤”记忆模糊,差错分不清,他便止了后续。
“陛下,烈酒多误事,还请陛下日后不碰。”邝露懂得适可而止,她准备了清茶,摊开手掌,变出茶舟端上前奉茶,“家父新得的清茶,安神助眠。”
润玉轻道了声谢,品了品,垂眸,继续书写。
为他研墨的习惯还在,邝露熟练地磨着,目光垂落中途,无意瞥到了那的帛笺上,写满了风姿翩翩的字。
我历过很多劫,亲情友情爱情,将我毁得我不像我。一个残缺的人曾守着一朵永远都不会盛开的花,曾自拔龙鳞伤其身以解相思之苦,我拿着不甘就这么与时间耗着,僵持着,可殊不知一切早已成定局。
我爱过
邝露瞧见润玉中断落笔,不免停下手中磨墨动作,注视着他。
只见他讲帛笺拿起,揉成一团丢在一边,她才发现在他脚边堆了几个这样的笺团。
邝露弯腰拾起,都是润玉的自述,写得很长很长,每一张都有不同
他的伤,他的福,他的愿,他的求,一一述清,毫无隐瞒。邝露不懂,他为何会将自己全盘托出,一点都不剩。他不是会毫无保留的人。
邝露还注意到每张自述结尾,都会有一句若得你,一生足矣。
“陛下这是”
润玉拿走邝露手中所有的帛笺,用灵力销毁,他脸上的笑容破开一抹青涩,轻言细语似水无痕顺入心“怕她嫌弃我字写得不好,这篇幅太大,也恐她嫌我叨扰。”
他说,他想改一遍。
却改了又改。
润玉对邝露的从不隐藏,是一种信任。
邝露的眉目间融出细腻浅淡的笑,“陛下,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一语道破,润玉无奈放笔,“倒是我贻笑大方了。”
邝露“没有,陛下做得很好了。”
外面风起,涌进殿内,吹动了万念之花,花影摇曳于壁。
邝露盯着润玉手边的昙花,笑容渐逝,出神之余,她问润玉“陛下,你爱北柠吗”
顿了顿,她语气沉得厉害“你爱她胜过爱锦觅吗”
润玉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当即怔住。
邝露说“北柠是个明事理也懂事的姑娘,陛下,她分得清感激和爱的差别。那么陛下,你分得清吗”
润玉沉默,未开口,神色较冷。
熟悉北柠的人都知道,北柠爱润玉。
只有润玉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爱北柠。
邝露走后,润玉撕了刚写的帛笺,他走出璇玑宫,恰好看见了站在外面的锦觅。
她笑起来,满面桃花,“小鱼仙倌,待会儿凤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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