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过为什么陆七七犯蠢他会觉得丢脸,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样。
无论她闯了什么祸,都要他去收拾烂摊子。
他把这种情绪归于自己作为她半个“监护人”产生的连带情绪,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哎呀,你慢点,脖子都要掉了。”陆七七被他毫不留情地扔进屋里,揉着脖子嘀咕。
男人反手关上门,点了支烟,冷静下来。
可是一对上她浓妆艳抹的脸,他的眉骨又开始压不住地跳动。
商伯旸用力将烟吸入肺腑,以平息体内的怒火,“去洗干净。”
不止他生气,陆七七也一口恶气未消,哪肯听他的话,她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你干什么?说好的战略同盟呢?我刚才就快成功了,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捣什么乱?”
商伯旸还是那张冷漠倨傲的扑克脸,陆七七从中读出了成倍翻涌的鄙夷和轻蔑。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问题可能出在他的眼神里。
就那个眼神,摆明了就是将嘲笑懒洋洋地收回去、连笑话都懒得笑话她的眼神。
怎么会有这么不可一世的男人?
她话锋一转,撇着嘴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你是在寺庙里长大的吗?”
商伯旸:“?”
女孩耷拉着眼皮,从男人的角度能隐约看见她细长翘尾的眼线,笔势收得漫不经心,极具她的个人特色——至少商伯旸交过的这几个女朋友里,没人会把眼尾挑得这么高,还让人觉得毫不突兀,本该如此。
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她的妆容上,忽见女孩嘴角狡黠的弧度悄无声息地扩大,像只蔫坏蔫坏的狐狸,处处透着轻描淡写的恶毒。
“寺庙不杀生啊。”她眉眼弯弯,“不然商总你怎么能平平安安地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呢?”
商伯旸:“……”
他被气笑了。
笑得一口烟呛在她脸上。
陆七七胡乱抬起爪子扇呼了两下,烟雾散去,她看到男人叼着烟,手又朝她伸过来,连忙警惕地跳后一步,“你干嘛?”
不会要揍她吧?
商伯旸敛起无意泄露的波澜,表情秒秒钟又变回他最擅长的冷峻深寒。
“你自己不去是吧?行。”他一手把烟掐灭,一手拽住她的领子,“我不介意亲自动手帮你。”
陆七七就这样被男人按着头压进了浴室。
门外佣人听到里面吱哇乱叫的动静,担忧地问:“这……不会有事吧?”
怎么那么像凶案现场呢?
商母却在感慨:“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啊。”
商父无不赞同地点头,“随我。”
众人:“……”
十几分钟以后,商伯旸一身狼狈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衬衫上全是褶皱,西裤的颜色比平时深了许多,正往下滴着水。
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回头就见陆七七一样湿漉漉的靠着浴室门望着他,杏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得意。
但她表面上装得很诚恳、很卑微、态度很好,“商总,这种两败俱伤的场面原本可以避免的,我希望下次不要再发生了。”
洗净铅华的女孩脸蛋笼罩着一层水气,皮肤上婴儿般的小绒毛也冒了出来,她肤色很白,显得那双眼睛格外乌黑明亮,触目生辉。
自上往下,是她纤细修长的天鹅颈,她白皙的锁骨,和她被水打湿的暴露着装。
那几块布正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绰约的曲线,她却浑然未觉。
商伯旸只看了一眼,蓦地发现,记忆里的那个小女孩,是真的长大了。
陆七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到男人眼里的色泽一寸寸深了沉了,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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