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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无声的福寿堂里,年迈沧桑的声音显得尤为可怖。
只是屋里唯一一个能够听到这句话的人, 拢着手站在床架的阴影里, 连眼皮都不曾撩起过。
“咳咳, ”老夫人捂着胸口,喉咙里的痒意怎么也止不住:“替我倒杯水。”
阴影里的人缓步走了出来,提壶、倒水、递杯, 动作干净利落,将将要退回阴影里时, 被床上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骨头被狠狠的掐住, 皮肤泛起了惨白色。
“你去, 你亲自去,帮我好好看着妱月院,”夫人眼底泛红, 神色狰狞中又藏着绝望:“你帮我好好守着,这是你欠我的。”
“好。”声音粗粝且难听。
福寿堂里不复往日温馨,整个齐国公府也比往日不安闹腾。直到出了福寿堂好远,宋氏才松开握着解婉荣的手,看见小姑娘脸上藏不住的担忧的神色, 宋氏的表情也柔和了一些:“别想太多, 这天气从冬入春,乍冷乍热的, 老夫人也是一时着了寒, 有坐府大夫照看着, 等天气暖和起来,就好的差不多了。”
解婉荣点了点头:“荣荣知道了。”
宋氏笑着夸了一声“乖”,许是对了眼缘的关系,宋氏越看越觉得心里欢喜,甚至连带着对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杜玉茹神色也缓和了不少:“玉茹先回去吧,我带荣荣去她住的院子瞧瞧。”
要知道她平时可都是一口一个“杜姑娘”叫着的。
杜玉茹微垂着头掩饰了下神色,再抬头时又是一个清丽温婉的大家闺秀了,语气很是亲热熟稔:“大伯娘还是带上我吧,我和跟荣荣应该年岁相差不大,平日里就我一个人在府里,如今可终于来了一个人同我作伴儿了,大伯娘可不许狠心的拆散我们。”
说话间几步就凑了上来,亲亲热热地执起解婉荣的手:“再说了,这妱月院可称得上是咱们齐国公府一等一的好院子,比祖母的福寿堂也不差什么,我也就是仗着祖母的几分疼爱才能有机会偶尔进去赏一赏景,如今妱月院院里住了荣荣,我可算是有机会长长久久的呆着了,是吧荣荣?”
解婉荣挑了下眉毛,不置可否。
原来是这么个厉害角色,怪不得齐兰在信里每每提起她时,总是咬牙切齿的很。瞧人家这场面话说的,不仅漂亮,还夹枪带棒的狠狠地给你来了个下马威。话里话外处处透着自己才是主人家的意思,顺带还炫耀了下自己备受老夫人宠爱这个事实。
只是这般人物,不应该斗不过解明珠啊,上辈子她入府时,可是根本没有听人提起过府里曾经有过这么一位表小姐。
解婉荣抬头看了看宋氏,又看了看杜玉茹,欲言又止。
宋氏一愣,继而笑开了:“瞧我,荣荣怕还不认识玉茹吧?玉茹是你三婶的娘家外甥女,姓杜,闺名玉茹,如今是金钗之年,应是比荣荣你大个三四岁。”
说话间人就到了妱月院,府里的下人许是得了吩咐,早早就开了院门,里头还安排了两三个扫洒下人,进进出出显得格外忙碌。从滇宁王府带出来的四个丫鬟如今也在,忙里忙外的收拾她的衣物和首饰。
解婉荣笑着侧过身子,似是在欣赏妱月院的美景,只说话还是对着杜月如:“当然是可以的,待我这院子收拾妥当了,杜姑娘想什么时候来,使唤人说一声便是。”
至于邀你同我一起长住,还是算了吧。
解婉荣只做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拎起裙摆进了妱月院的大门。
她上辈子住的就是妱月院。
只是在她住进来之前,住在这妱月院里的是解明珠。
解婉荣曾听娘亲闲聊时提起过,说这妱月院原本就是为她准备的。
院角处种了葡萄,旁边搭了秋千架,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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