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福喜的声音打断华霖的思绪,他偏头,看到福喜呈给他的一封信。
信是林蒙寄来的。
华霖心揪起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信中内容不多,华霖先略略扫了一眼,字迹工整,笔锋苍劲,看得出写信之人内心应该是镇定的。
又细细读了一遍,方才放下了心。
西戎的确是出了些事,但也不算什么坏事。西戎部落首领要求南朝将阿依慕的尸体送回西戎,理由是按照他族传统,人死之后的躯体要交给自然神处置。
这个要求华霖可以理解,也愿意尊重他们。只是阿依慕已经按照南朝礼制入了土,如今要再将她的棺椁刨出来,只怕是扰了死者安宁。
除此之外,林蒙还提到,西戎首领对他们礼待但是态度暧昧,他还需要在西北多留一些时日,谨防对方突然翻脸进犯。
华霖叹气,大国,是不能示弱的。任何时候,一旦你示弱了,别人就会觉得你好欺负,进而得寸进尺,欺压而上。所以纵然如今已是风雨飘摇,空有其表,依然要好好撑着那破败的表象,装出一个昂然的气势。
最后,林蒙问候了皇帝陛下的身体,顺带问了问从他阵下叛逃的左将军,迟翼的下落。
自从把荆芥抓到手,华霖还不曾向他询问过迟翼的事。
而现在好不容易荆芥对他没那么防备了,更不可能去问。
迟翼等人叛离剑戟营一事,华霖心中理解他们的苦衷,军旅中人,为家国卖命,生命得不到保障也就罢了,父母妻儿还要在后方承受灾苦,任谁都无法接受。
只是纵然如此,叛军就是叛军,他们公然叛离,华霖必须要施以惩戒,否则更加难以服众。况且放任他们在外漂泊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好还会给百姓带来威胁,若是这些人困于生计而堕为流寇,那将非常致命。
迟翼的悬赏画像早就贴了出去,如今还在华霖当时发布罪己诏所说大赦天下的时限内,华霖特意命人在告示中标注了,来官府自首者,皆可从轻发落。
只是,这么些天了,一个来自首的也不见,哪怕华霖想给他们机会,都给不到。
不过华霖暂且也不是很担心,因为他总觉着,荆芥他们那支队伍里,除了荆芥,大概还有一个可以管事的人。就说之前在京城传开的那篇檄文,就不像是荆芥能写出来的。
只要有人能管着他们,暂时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想着,华霖提笔,给林蒙写了封回信,又安排礼部的人负责阿依慕遗体回西戎的事项,这件事就此暂时搁下。
第二日。
自从回忆起八月十五这个节日后,华霖心里就总是淡淡地掠过母亲的影子。
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他的记忆也有些模糊,只勉强记得一个温柔的轮廓。
不过幸好,南朝百姓也不过中秋。免了他还要在人前强颜欢笑的一大煎熬。
朝中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华霖定了明天就离开。
随行的人不多,一队侍卫暗中行进保护,跟在华霖身边的,也只有一个福喜,一个荆芥,外加一个赵奉予。本来赵奉予已是耳顺之年,不便跟着他们舟车劳顿,但华霖想让他帮着教导荆芥,顺便教导教导自己。为此,他还特意准备了两箱笼的书随车带着。
“主子,户部制作的名帖今日已经递交上来了。”福喜拿着几枚小玉片递给华霖,复又道:“还有荆芥的身份玉帖,宫人所也做好了。”
“宫人所?”华霖诧异道,福喜这是要送荆芥去做太监?
宫人所,顾名思义,主管宫人名录c调配的官署,而南朝人口中的宫人,除了宫女便是太监。
华霖不由失笑:“别别别,千万别,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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