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华霖走出了御书房。
自那日柳元初离开祈华殿,华霖就把自己关了进去。南朝皇族,除了永靖帝,对史籍的看护一向非常重视,御书房中各家思想著作,历朝史记应有尽有,非常齐全。
已近夏末,晌午的暖阳透着和煦,并不灼人。华霖眯了眯眼睛,伸了个懒腰。
“主子,回祈华殿吗?”福喜收拾好御书房凌乱的书籍,跟在华霖身后问道。
“嗯,回去吧。”华霖道。他确实有些累了,不过过度运转的大脑仍然处于一种异常兴奋的状态。
“啊,对了,福喜,”华霖回身,“把桌子上那东西拿到中书省,让他们找个和朕字迹相似的,多誊抄几份,然后找几个侍卫去坊间发放。”
“主子,誊抄几份,可有定数?”
“嗯如今京城,共有多少户人家?”华霖反问。
“这奴才不知。”
“先抄二百份吧。”说罢,华霖迎着阳光,离开了御书房。
福喜行了个礼,看着慢慢被阳光吞噬的皇帝陛下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事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回身拿起书桌上皇上的御笔,福喜略扫了一眼,手猛地一抖,差点拿不住这轻飘飘的宣纸了。只见不大的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工整的小楷,头上三个大字——“罪己诏”。
当日傍晚,皇帝陛下急召兵部尚书柳元初和剑戟营大将军林蒙进宫议事,还温馨提示,让他俩作伴一同前来,也省的路上孤单。
柳元初在承天门见到了林蒙,微微躬身作揖,他当然不可能和林蒙同行,虽然他非常敬佩这位年纪轻轻的将军。
“柳大人。”林蒙淡淡回了个军礼。
知道他一向话少,如果不是有事,绝对不会主动和旁人说个一言半语,柳元初主动搭话:“林将军对迟翼叛逃一事,可有应对之策?”
“哼!”林蒙冷哼一声,声音里的危险意味连柳元初都听出来了,“若让我寻到他,定将这叛徒碎尸万段!”
柳元初笑笑,在昏暗的天光下,林蒙没看到,当然他也不会特意去看。
“将军不必这般急躁,叛徒,自有律法处置,将军若亲自动手,皇上怕是会不高兴。”柳元初道。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林蒙没接这个话茬。
抵达祈华殿,福喜候在那里,远远地见到二人并行前来,福喜心里有了底,上前见礼道:“二位大人,主子刚刚用过膳,现下正在沐浴。请二位大人在此稍候片刻,奴才这就去禀报主子。”
“有劳喜公公。”柳元初回了个礼。
林蒙沉默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柳老,将军,久等了。”华霖从后面出来,看到他俩相对无言地坐着,走过去对二人笑道。
“臣柳元初,”
“臣林蒙,”
“——拜见陛下!”
“免礼免礼。”华霖率先走到书案旁坐下,待那二人也坐好后,便不再拖延,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今日叫两位入宫,是想和二位商量商量,迟翼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二人都没有反应,就连表情都无甚波动,显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很好。华霖心里微笑,既然有准备,那就更好不过了。
“在说这件事之前,朕还有一件事,想先与二位聊聊。”华霖招呼福喜倒茶来,拿了两块小石头在手里捏着,“半月前,庐江一带盗匪横行,直到庐江郡守不声不响地把他们治了朕才知道竟有这等恶事发生,真是朕的失职啊”
“陛下多虑了,此等小事,本就不该陛下为之忧心。”柳元初道。
华霖抬手拨了拨潮湿的头发,永靖帝这一头乌发,华霖直到近几天才适应了。他扫了一眼沉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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