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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上一片山岗,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我把肩上画板放下,准备调墨作画。

    向导说:“此山有一道士,法号慧远,绘得一幅好画。尤其擅长描摹唐朝诗人王维的《江

    干雪霁图》。冬天来了,道长立在这山上画,画出的雪霁图不但神似,更融进了自己的灵性。民间有盗用他的法号翻版出的雪霁图,开价十万不止。”

    向导的话,激起了我的兴致。说实话,我对山水画颇为喜爱,尤其是王维的《江干雪霁图》,笔墨婉丽,气韵高清。他的山水画创造了一种恬淡静穆,飘然物外的氛围,苏轼曾赞他画中有诗。

    悟得王维此幅雪霁图真谛的高手,我只佩服一人,那就是我在美院上学时的王翰老师。老师身材高大,妻子娇小可人,每每在学院散步,一高一低两个身影,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不知什么原因,王翰老师三十年前突然殒命归西,听说是坠崖于一神秘的山涧。和他一同坠崖的还有校革委会主任,红宣队队长,以及三名红卫兵学生。

    山民发现时,尸体已高度腐烂,面目全非。听山民们说,一共死了七个人,但没有发现王老师的尸首,只在现场发现了他的一件蓝色的中山装。山民们告诉现场的人,说王老师可能是被狼叼去吃了,因为在他的衣服上发现了狼的爪印。

    我为王老师的离世很是扼腕叹息,如果不是他教授我们美术,我到今天还不知道诗人王维是一位绝色的绘画大师。向导的一句《江干雪霁图》,勾起了我的兴致。我收拾起画版,随向导向山上走去。

    攀爬了几道山梁,一片葱郁的松树林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座小小的道观,就隐藏在松树林中间。道观门前,有几颗高大的柏树参天如云,说明这座道观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我收拾一下杂乱的心情,一脸静穆拾级而上。

    走到后院,看见一位端坐的老者,穿青衫,挽发髻,银白胡须垂在书案。他捉笔挥毫,

    狂草倾泻,顷刻间满纸珠玑,若行云流水。我想,这就是慧远道长。

    道长把头缓缓抬起,用眼的余光扫我一眼。就这一眼的对视,我们几乎同时凝固。

    “老师!”我脱口而出。他的神态,相貌,尤其是那一双犀利的目光,和三十年前的王翰老师像极了。

    我不知觉地打了一个激灵,难道老师没死,难道我不敢想下去,手已经在哆嗦。

    “我的学生?”道长迟疑了一下,把笔扔下,一步跨前,将我紧紧拥抱。

    “老师?”眼前的一幕,来得实在是太快了,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喝口淡茶。”道长的神态已平静如初,用食指蘸了一下茶水轻轻一弹,就像武侠片里闲云野鹤的道士。

    王翰老师,也就是现在的道长告诉我,文革开始后,因出身地主家庭他被游街批斗,关进牛棚。有一天,校革委会主任突然开恩,准他一天假期回家和妻子团聚。当他一脚踏进家门,发现妻子正抱着3岁的儿子嘤嘤哭泣。

    直觉告诉他,家里出事了。妻子伏在丈夫的怀里,一个劲地哭。再三追问下,说主任竟然当着孩子的面主任不是人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老师一家三口乘火车偷偷回到了老家。

    学校是呆不下去了,老家山里清净,饿不死人。没想到,回家的第三天,主任领着一帮人撵了过来,非要把他再抓回去。老师谈这些往事时,语言平缓,像是在讲一个不属于他个人的故事。

    “本来结局不是这样的,只要我绕开这座小木桥,往任何一个方向跑。但他们离我太近了,逃不脱,就上了小木桥。小木桥是一座危桥,平时极少人走,只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人多了,桥就会摇晃。他们六个人一下子冲到桥上,结果可想而知,桥摇摇晃晃,就坍塌了。”老师说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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