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展蓉儿本性怯懦,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
李孟一看,好吧,只得自己上阵:“蓉儿啊,你这新官上任,这样吧,你们都停下来,把这个月手头理好的账目都拿出来,蓉儿你就帮他们先看看,有什么纰漏要如实告知于我。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一个五六十岁的账房先生一鞠躬稽首:“令主啊,这一个月的账目可不是一笔小账啊,莫说一时半会,大伙的账目加一起来核查至少也要个日。再说。。。。。。。”
“再怎么说?”李孟问道。
那账房先生拍拍胸脯说道:“这一炷香的时光又哪儿来得及啊,就算老夫金算盘也得要个一两天,这小姑娘初来新到,且先待熟悉熟悉这账房再说可好?”
李孟一听,对展蓉儿一笑:“哈哈,蓉儿啊,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贾平章老先生人称金算盘,这算盘使得那是出神入化。”
展蓉儿向那贾老轻施一礼。贾老头见令主这么抬举这更是神气十足。
李孟话锋一转:“所以你今后要对贾老多多关照,毕竟上了岁数,手脚慢了些。”
这贾老头一听,正不知何意,展蓉儿应声道:“是,令主。”便走到这贾老头先前所坐的案桌前,从厚厚的一叠账册中随便抽出了几本,迎风“刷啦啦——————”转动一遍,对这贾老头施以一礼说道:“贾老先生,您这本云州天启钱号的账本里面我倒是真发现了一些小小瑕疵。”
这贾老头见这小丫头看都没细看就敢说如此大话,顿时心中不快,侧着头一抱拳不服气的说道:“那还要请小姑娘指正,不过小姑娘可不要说大话,我贾平章十三岁便入行,半辈子都在与数字打交道,要说有谁真能从我的账目中发现假账错账,当着令主的面,老夫自断手腕,从此永不碰这经帐之事。老夫一言九鼎。”
这展蓉儿一听,倒是呛住了,李孟一看蓉儿为难,打岔道:“贾老不必如此,您是我令中账房砥柱中流,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蓉儿若真发现有何小瑕疵,咱就虚心接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若是没有,那我定会为你做主。”
再对展蓉儿说道:“蓉儿,你也莫要顾虑,有什么便直说,我们只谈账本之事,不谈其他。”
展蓉儿见那贾老头还在气呼呼的,走上前将手中这本账本双手递与他,贾老头“哼”一声,抢过账本:“小姑娘说吧,哪里错了?”
展蓉儿像在背书:“老先生,首先,这账本总结便有错误,这一个月的汇总应该是四万七千四百一十九两九文,而你算的却是四万七千四百一十九两十三文。”
贾平章道:“不可能。”
展蓉儿道:“老先生先别急,你且请看十九页,也就是本月十八那日的流水,那一注商元米行报的日银金额后有一小注‘账目是七十三两七文,实为米行老板报错,改为七十三两三文。’”
那贾老头忙翻到那页一看,果然在右下角有一注明,这各地钱庄每日报账时因信鸽传书多为不便,若事后发现有错误便只得在次日的传书中才会对前面报送的账目出错之处再做说明,账房先生入账之时便会在前日金额下做注修改,他旋即取算盘噼里啪啦一番计算,果然如展蓉儿所说多算了四文钱,心想我怎会如此疏忽,贾平章是连连跺脚:“哎,还真是老夫眼花,错了,错了,都错了!”
展蓉儿道:“老先生别急,此是一错。”
贾平章惊道:“还有?”
展蓉儿点点头。
正欲往下说,贾平章立马跪倒在地:“展姑娘,老夫心服口服,老夫老眼昏花竟然犯下如此错误,老夫再不配吃这碗饭。”说着便要到一旁便道去拔那守卫腰中佩刀。
这李孟一看,忙左手一伸,竟将那贾老头隔空拉了回来:“贾老,你这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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