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家院内,焦母正一心一意的踩着织机,焦仲卿进到院里,两三只芦花鸡从他脚边扑棱着飞过去。
“阿母!”焦仲卿轻声喊道。数日不见,阿母似是又消瘦了一圈。
如果说归家前焦仲卿心里对焦母还存着一些些怨恨,此时见了焦母这般憔悴苍老的脸,这一丝的怨恨也消失殆尽了。
“大郎!”焦母激动的喊道,匆匆忙下了织机,迎了上去。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焦仲卿,有些心疼的说道:“我儿瘦了,等会叫你兄弟去水里摸条鱼给你,好好补一补。”
焦家小妹焦向葵从屋里慢悠悠的出来,不满的说道:“阿母偏心,大兄只是走了五天,哪里就瘦了,大兄想吃鱼,自己去水里摸就是,再不成,就宰家里这几只老母鸡,二兄每天替人家做工就够累了,您还要使唤他!”
小姑娘穿着棉布衣裙,梳着双丫髻,眉眼凌厉。
焦仲卿站在院子里,一时有些尴尬。
焦向葵冷哼一声,转身进屋。
焦母在她背后气得直跳脚:“都是那个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的刘氏带坏了你妹妹,带坏了咱们家!”
焦仲卿没言语,看着寒酸熟悉的小院,那个窈窕的身影恍然又出现在他面前,眉目流转,巧笑倩兮,恰如羽毛轻轻撩过他心头。
只是如今
进了屋里,顺手将冠帽挂起,房间布置仍旧是熟悉的样子,只是冷清了许多,且落了灰尘。
焦母日夜忙着织布养家,当然没时间打扫这闲置的房间。
兄嫂的房间,焦小妹也不好越俎代庖,替他们清扫整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嫂嫂还会回来,还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若是将来有一个其他的什么人,用她嫂嫂的胭脂妆粉,穿她嫂嫂的衣裙,戴她嫂嫂的的钗环头饰,焦向葵觉得她一定会疯了,说不定还会直接把那人给赶出去。
叼着一根线头,焦向葵把手上的绣棚放下,细白的绢布上绣了几株兰草。
“唉,也不知道兰芝姐姐如今过得好不好,听说那崔五郎是个好人,希望他能好好的对待兰芝姐姐吧!”
她年纪小,可看的却十分清楚,自家兄长绝不是嫂嫂的良配,阿母寡妇失业的拉扯着他们兄妹三个长大,为了能给他们挣一口饭吃,焦母处处要强争尖,她相依为命了半辈子的儿女,自然不能容忍有人将他们从她的羽翼下夺走,更何况还是身为焦家长子的焦母的心肝儿肉儿焦仲卿。
阿母害怕大兄被兰芝姐姐抢走,她老无所依。
兰芝姐姐又不能接受阿母总对她指手画脚。
阿母穷苦了一辈子,天不亮就起来劳作,可兰芝姐姐在家时就是娇贵女郎,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两人就像水和油,终归不能相融。
大兄夹在其中,不干脆,不利落,做不了调和,只能被两头埋怨。
“唉,嫁人之事可真愁,真难做。”焦向葵坐在窗户旁发愁,一转头忽然瞧见自家大兄正打算悄无声息的摸出家门。
她诧异道:“大兄才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
她一骨碌从榻上翻下来,摸起斗笠扣在头上往外跑。
焦仲卿行色匆匆,根本没察觉到身后跟了小尾巴。
风尘仆仆的焦仲卿一路上收的不少注目,焦向葵一边注意不被发现,一边打量着焦仲卿所走的路。
似乎是去兰芝姐姐家?
难道平日里只做和事佬的大兄准备雄起一次,去挖郡守郎君的墙角,把兰芝姐姐抢回来?
焦向葵暗暗思量,只觉得自家大兄的背影竟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
步履匆匆的焦仲卿可不知道他身后焦向葵是什么想法,自打他进了屋里,处处都是刘兰芝留下的痕迹,梳妆台上是她的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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