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时节,傍晚多是有些凉的,海棠魂不守舍的走在回大运堂的路上,回望前尘,仿佛走过了一场虚妄。
手边便是大运堂,抬眼看着面前空旷的石板路,平坦无阻,海棠想起自己第一次踏上这条路时情景。
那时,弄堂还是那个伏在她的肩上人事不知的虚弱少年。
如今,还是同样的路,可那个眉目间透着清明的少年,已不再似之前那般依赖她。
“海棠。”
海棠停下脚步,茫然回头看着叫住她的弄堂:“嗯?”
弄堂站在海棠身后的不远处,眼里似看不到尽头的沧海,深沉悠远。
“你走吧…”
“我不走!”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却又是同时缄默,仿佛皆早已料到对方要说的是什么,待话出口时,便都想到了结果。
“为什么不走?”
“那你为什么又要我走!”
夜色已临,街上除了静谧就是静谧,大运堂远离市井,此时两人站在家门前对望着,凭借得只有头上微弱的月光和铁栅栏上方闪烁的灯火。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所以要我走?”
弄堂默认,他错开眼睛,不想看到海棠受伤的样子,两只手无力的垂着,心脏也像要停止跳动,弄堂阖目,只感觉周围吹来的风,更冷了。
“你不要我了?”
弄堂不语。
“不喜欢我了?”
听她话中已带哭腔,弄堂心头一刺,仿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贯穿了胸膛,本能的,弄堂的身体先大脑一步作出反应,待他回过神来,怀里已多了一个软软的小人儿。
弄堂沉沉叹了一口气:“你啊……”
伏在弄堂怀里的海棠还在小声啜泣,可一抹皎洁却从那魅惑的眼角一闪而逝。
海棠垂眸:她只是装装样子,还没有流泪,这个嘴硬的人就忍不住缴械投降,正如她所想,那么怕她被伤害、受委屈的人,怎么舍得不要她?
弄堂何尝不知道怀里的人没有哭,可自己偏偏就是吃她这套,他无奈的垂下眼睛,审视着怀里的小白兔:“哭不出来,便不要白白吸冷气了,当心……”
“嗝!”
“打嗝…”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窒息,不时,又一声凭空而至的打嗝儿划破了静寂。
“嗝!”
海棠从弄堂怀里退出来,肩膀一纵一纵的看着自己心仪的男子。
“嗝!我好像…嗝,已经开始了。嗝!”
“嗯。”
弄堂似还没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两眼直直地看着海棠一抽一抽的盯着自己。
半晌,弄堂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滑稽,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
海棠见他笑了,窘迫的脸颊像是醉了酒,粉拳直呼其胸膛而去。
可她似乎是已经忘了,弄堂的任督二脉已从新冲开,再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她不带丝毫劲道的拳头此时在他眼中毫无威胁。
下一刻,那柔若无骨的玉手,已被弄堂牢牢抓在掌中。弄堂清朗的声息靠得越来越近,海棠惊呼一声,复抬首,再也来不及发不出半句怨言。
许久,弄堂松开揽住海棠后背的手臂,喑哑着嗓子问她:“现在,可好了?”
海棠轻轻碰触自己的嘴唇,突然惊呼一声,用力推开弄堂,向后退了一大步:“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
看着她紧张羞涩的样子,弄堂哭笑不得的道:“哪里不好了?你这不是已经不打嗝了吗?”
海棠一怔,随即发现自己确是没再打嗝,一时语塞。
弄堂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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