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胭脂的女子并不是小镇的人。

    多年前老农外出带回来一个女子，来到小镇，以惊天美貌惊了很多人的下巴。

    走的时候带走了太多人的牵挂。

    众人回忆起来，多年前，她来到镇子的状态几乎和前几月那个瘦弱少年极为相似，生命垂危，在关键时刻顿悟，大道更上一层楼才活了下来。

    “她大道有缺，这一去恐怕再难回来”

    醉酒大汉在女子离开的三个月后醉倒在小镇的山头上，遥远望见那头将女子送出去的犟驴独自返回。

    他突然想哭，眼眶干涩，眼泪最终还是没有流出来。

    昏死中，肖昌盛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到宛若画中仙极美女子的容貌，他梦到有那女子芳音轻吐亲口告诉他，“小男人，一定要记住姐姐”

    他梦到那一晚的温存！

    他梦到自己在这期间被埋进黄土中。

    他本来以为自己死了，他想爬起来，他想抛开黄土，黄土无动于衷。

    他先是信誓旦旦，最后与那杯黄土奋战了很长一段时间无果之后，终于彻底陷入了绝望。

    他的世界本来存在的一丝光亮被彻底的熄灭了。

    他心灰意冷了，暗自感慨，“终究如绝不多数追求仙路的人最终化成一杯黄土”，他学着去接受这个事实。

    但他发现他做不到，他有太多的不甘，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想去做。

    他想起了那年他和二狗子初登得天宗山门的青涩脸颊。

    他想起那年已是花甲之年的老爹的泪流满面的临别送行。

    他想起了母亲在他出行前一天晚上的临行密缝。

    那年，他离开了家，仙道一入，一别三年，已是阴阳两隔。

    如所有的凡尘俗子入仙道修行的人一样，肖昌盛入仙道的想法很简单，想博一个长生。

    看着父母日益佝偻的身影，他想登高一步翻阅长生之上的那一页书籍，将父母的名字添上去。

    他想起了同届入山门的那批人的壮志凌云，他想起了两人被以灰色天赋定义为杂役时的灰暗心情。

    他始终记得那句二狗子曾经信誓旦旦的山门愣头青般的誓言，“我二狗子终有一天踏遍诸天，成圣做祖”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眼角竟然有液体划过，他无暇顾及这些，突然笑了，笑容灿烂，发自内心。

    他意识到这些事情竟然如此美好。

    哪怕被同届那批人嘲笑，哪怕三年非人待遇把尊严放在地上摩擦的苦逼杂役生活，这一切都太美好了。

    他有些自嘲的暗自神伤，“欺凌，屈辱，嘲笑，这些至少证明我还活着，不是吗？”

    一大堆的黄土的气息涌了进来，水分如汪洋将他淹没，他反抗，但是提不上任何力气，突然有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像是一颗种子。

    很长很长的时间，种子入土的那一刻他完全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意识逐渐在模糊，身体某种类似丝缕状的东西托体而出，黄土将他包围，水分浸入了他的身体，

    “就这样与所有的一切告别吧！”

    黄土的养分滋养着身体，水分尽数涌入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一种饱和的状态，隐隐有被撑爆的迹象，丝缕状的东西汇聚成一个透明巴掌大的人形生物，面孔模糊看不清。

    那人形的生物始终注视着肖昌盛的身体，情绪很复杂，有惊奇，有欣喜，有不解

    肖昌盛欲死，透明生物愈发精神。

    直到最后，肖昌盛完全与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

    周遭的一切深处一片黑暗之中，突然，咔嚓一声，像是种子破裂的声音，肖昌盛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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