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山是一座海拔高达一千米的大山，顺着蜿蜒蛇形的泥泞路可以走到山顶，山顶上散落着二三十座房屋。

    李娇就住其中的一座房子里，山里的房屋同样是土房，气温却比山下要低很多，往往山脚还是深秋，山顶就像是入了冬。

    太阳下山后不久李娇的父亲李信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条消息，这条消息对李娇的未来产生了重大影响。

    回到家后李信脸上的汗水已经干了，身上还点冷。

    他没去拿外套穿上，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拿出村长送的一包纸烟，解开抽出一根，点上火就满足的吸了起来，他实在很累了。

    李娇走过来，手里拿了一间外套，李信伸手去接，那根烟还叼在她嘴上。

    李娇忍不住问：“爸，说媒的叫你去李国峰家是？”

    李信利落的套上外套，一颗一颗扣着纽扣，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李娇的妈走过来，对丈夫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显然很不满，说话声更高了些：“女儿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怎样？”

    “李国峰的家人说了，三月初三就订婚。”李信看向脸色黝黑的女儿，看到了她脸上的喜悦。

    李娇的妈却看着自己丈夫，“你答应下来了？”

    “我只说要跟女儿商量商量，过两天回信。”他回答。

    李娇妈松了口气，劝说起女儿来：“依我看，这事就算了，他家里就是条件再好，你也不能嫁给这么个残疾，总不能一辈子………”她没再继续说下去。

    李信接口说：“这人的命不好说的，我看他们一家子对娇儿也是好的没话说，李国峰长的也白白净净，以后日子过顺了，也同样活人。”

    李娇妈刚想说什么，女儿就说了一句话把她噎住了，她说：“我想跟他过。”

    李娇妈一张黑脸显得更黑了，转过身去继续忙她的事去，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她是在哀叹自己家里的穷困，还是哀叹自己健健康康的女儿就嫁给了一个残疾？

    两天后村长果然等到了李信，以及他那句肯定的答复。

    他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高声喊来老婆，让她去杀只鸡，做一桌好菜好好犒劳未来亲家。

    饭桌上村长不停的给李信敬酒，嘴上也不停说“吃好，不要客气。”

    小胖也换了一副笑脸，认真表演着作为未来女婿该有的热情和高兴。

    吃完饭以后，李信已经醉的差不多了，也就借着这股醉意，李信吐出来心里的话。

    “李国峰，娇儿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以后要是敢亏待她，让她受了委屈，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

    小胖连连点头：“我一定对她好，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为她去做。”

    村长红着一张脸附和：“就是就是，我们一家人都不会亏待她，这个你绝对可以放心。”

    李信睡下后，小胖终于回来躺倒在炕上，脸上又换回了他常带着的忧郁。

    他有些担心，结婚以后，她会不会看不起自己？会不会跟自己吵架？自己能跟她生养一个孩子吗？他不知道。

    也许一个人生来就是为了别人活着的吧，他自己已经变成了这样，总不能再让父母和爷爷奶奶脸上再增添烦恼，他知道那种滋味不好受。

    他又想到李娇脸上那副有些崇拜又带着些同情的表情，有几次他甚至从她的眼里看到她对自己的喜欢，每每回想起那双澄澈的眼睛他都有种幸福的错觉。

    “我以后一定要加倍的对她好。”他心里想着，面也带了抹笑容，可是他又想到霍小文，自己那么喜欢她，可她却没有感动过哪怕一次。

    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一种疲倦感席卷全身，他真的累了。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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