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便想马上去县里举报。
谁知一摸兜,那随身听不见了。
肯定是掉到荒草丛里了。
他也不敢叫别人,自己又爬下斜坡,去草丛中摸索,然而荒草茂密,又全是密密麻麻的酸枣棵子,怎么也找不到。
因此只好沮丧地爬了上来,想等天气暖和点,带着镰刀把草丛割平了再找。
哪知道,第二天仉县长因病休假治疗的消息便传遍了全县。
而几乎与此同时,客运站旧站房改造也已签订了协议。
王校长一来没找到录音随身听,二来又知道那张董事长是想骗白永好买下学校。
白永好这人在慷县风评不错,如果他能买了这学校,想必自己和老师们能好过不少。
如果自己去举报,govement把这地收回去,说不得自己和老师们也许就丢了工作。
两相考虑之下,王校长便把这事情压在了心里。
谁知道这一压便是一个多月,今天终于等到水木青城公司的人来接收学校。
一见白洁和咸鱼干练又精致的模样,都是干干净净的年轻人,王校长一时没忍住,便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我这是交浅言深啊,白老师。
我把这事儿告诉你们而不是告诉govement,一方面是因为我不想和老师们丢掉这份工作,还想让精诚中学办下去。一方面也是怕你们被张家坑得太狠。
两面矛盾,我这也是没法子。
白老师,至于该怎么做,还是你们东家商量决定吧。
无论你们决定做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都义不容辞。”
白洁听了,面无表情地看了咸鱼一眼。
她接触社会,尤其是慷县的底层社会非常少。
这种事情,还真得看咸鱼的意思。
此时没有长辈在,咸鱼无疑就是他们三女一男中的主心骨了。
咸鱼接收到了白洁的眼神,心中一颤,难为这姑娘了。
一个学校十几口子老师们的饭碗,就在她一念之间。
而她却真的无法一言而决。
想到这里,他有些怜惜地站起身来,隔着正弦去拍了拍白洁的手:
“姐,别着急,这事儿啊,咱们慢慢来。
我倒是有点想法,但是不能擅自做主。
我看,还是请白叔来一趟。”
白洁点点头,一手摸着咸鱼的手,一手拿起手机打给门外的赵达鸭,让他去接白神壕。
正弦见咸鱼的手一摸上白洁的手,白洁马上便抓得紧紧的,显然心中是慌乱不已。
她心中自然不满,当下脸上便要变色,旁边柳妍一把摁住了她。
柳妍知道何大小姐是个醋坛子,就怕她坏事,全程眼睛就盯着她了。
此时一把抓住,轻声道:“别闹,看咸鱼怎么说。”
柳妍怀着孕,正弦不好跟他争,往白洁身边靠了靠:
“姐,你把他手松开,我吃醋了啊。”
咸鱼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走到窗前看着满院子的荒草树木沉吟不语。
他父母都是教师,平日里没少跟他说教育行里的事情。
别看在县城里,老师们还算不错的职业。
但是在慷县乡下,老师们真的是过得人不聊生。
90年代,和全国大部分财力不足的县一样,慷县的乡镇教师经历了七八年教师工资拖欠的现象。
很多原本正式在编的国办老师都被县财政把工资关系推给了乡财政。
期间,拖欠教师工资少则七八个月,多则五六年。
那个时候了,谁家里要有一个当老师的,可算是坑苦了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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