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到他撑起身,拉开距离俯视着自己,眯起眼睛轻声问:“怎么了?”
危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旋即归于冷静。
“太美好了不是真的。”
男人看了他一会,笑起来:
“被你发现了。”
眼前的一切如雪花般消解。
再度睁开眼,他看到的是天花板。他一撑床面起身,急视身边,雪白的床铺上,只有几点暗红的血渍,和一个浅浅凹陷能证明那里的确曾经躺着一个人。
他一抬眼看到窗外,瞳孔骤缩。
入夜了。
男人的手指间捻着一根头发,通透的灰褐色,足有一米长。
他想起来,渚清说过什么“据说他最近,抓到一个和你十分相似的人。”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没想到是真的。”
“在哪呢我的同类?”
暗淡无光的眼瞳,缓缓褪成雾色。
王鳐敷衍地握着车扶手,不安分地乱晃悠。
女孩目不斜视的坐在座椅上,丝毫不打算理他。
公交车内灯光很亮,温度也很低。车窗外一片混沌。轮胎爬上一座横跨运河的桥梁时,车内颠簸了一下。向外看时,车仿佛浸没在运河里。
眼瞳黑若深水的男人笑:“这是末班车,全车就我们两个了。”
『我不想让司机听到我自言自语』
“他应该看不见我,而你说的话,他也听不见。”
男人还是很悠闲的样子,但女孩的脊背突然绷直了。
『你有没有闻到很奇怪的味道』
男人眨了眨眼:“或许有。”
『提前下车』
“好啊。”男人眯着眼笑笑:“看你的了。”
公交车过了桥,就在一个杂草丛生的站台停下。一个穿着红花格子连衣裙的女孩下了车。
『我给朝歌发了短信,让他来接我。他最近在帮苍危做事,被强迫学习了这类电子产品』
女孩拉紧了自己的行李箱,皱着眉告诉男人。
“希望他赶得上吧,我觉得这个味道有点浓。”男人抬起胳膊,交握起双手抱着后颈,脸上还是挺开心的笑容。
在运河边这个车站下来,其实还算是城区。沿着一条坑坑洼洼土色的泊油路,两边是只有一层的土胚房。波浪形的蓝塑料板上喷上油漆,就是这最常见的招牌。卖粮油的,修机动车的,差不多就的两种。哦,还有几家成人用品店。
因为延州城入夜关门的习惯,此刻街上唯一的光源,就是路灯。
女孩也不怕朝歌找不到自己,就沿着路往城郊方向走。
走过半条街,路侧恰丛生着一团遮挡视野的野石榴树。越过去,两边就成了废墟。
女孩脚步一停。
“察觉到了吗?”男人笑着问。
『那股气味在很快地靠近。』
一切骤然发生时,身体的反应要远远快于脑神经。她的长匕从袖子里翻出来挡到她面前。金属撞击尖锐的轰鸣c瞬生瞬灭的惨白火花,她的匕首断成几节的“乒叮”脆响,这些几乎是同时奏响的。
然而在她回过神之前,被一股力量扯飞了。
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扣住,两脚腾空。“呼哧呼哧”的声音塞满了耳朵,也不知道是风声,还是扑腾翅膀的声音。经历了一番过山车似的翻江倒海,她总算在离地一幢大楼高的天上停下来。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虎口疼得几乎要裂开。才回忆起,刚刚遭到了怎样惊心动魄的攻击。
攻击者她脑海里留存的唯一一点印象,就是一股冰冷的,碾压她的气息,和红光。
她低头盯着地面,阴暗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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