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沙发上睡了一晚,醒来时太阳正在地平线上。他拽着身上滑落了大半的睡衣,打着哈欠去给床上那两个人各补了一针。补完慢腾腾地去盥洗室刨自己洗净烘干的衣服。
他换回原先的装束,只是不再带护具——那身衣物本来都有些破损,这一洗,一套朴实地服务于隐匿和行凶的行头,生生带上了时尚破洞衫的气息。他在脑中省视了一番自己的形象,觉得走在大街上也没有哪里诡异,便转身睡眼惺忪很不走心地伪装现场。
入室偷窃后潜逃,常规来说翻箱倒柜把值钱的东西拿走就好。
于是他愉快地搜刮走一切现金与信用卡。债多不累,反正,他想。
用手机黑了这座酒店的监控十分钟,他优哉游哉地走正门出去,在路边挑了辆最花里胡翘的跑车给撬了,一分钟驶离繁华路段,之后飚得飞起。
“他妈的哪个断子绝孙被压一辈子的孙子把我的车撬了!撬了啊!老子才喷了漆的新车!!”危一封邮件把曹菂从皖城赶回延州,做了一天飞机动车小轿车的无根蓬路上持续暴怒,焦点为痛失爱车。
带路的危连“嗯”一声表示有听到些噪音都没,这让曹菂很不爽。
随即他发现他们两在走向地下四层。
他皱了皱眉,骂骂咧咧着还是走了下去。地下三层已经不对外开放了,而从三层进入四层,要通过三层深处的法阵。
防空洞般厚重的隔离门咬紧,众多繁复的咒文铺开遍布四壁。
一晃眼就是眼前一黑。
地下四层很小,小到仅有一件十人会议室大,布置也是极简。光滑而看不出材质的黑墙,黑吊顶,黑地板,一张中空的黑色圆桌与充满恶趣味的十张各种形制的纯黑色靠背椅,气氛压抑地人要疯。
这的设计者是槭眠。一律纯黑为的是照明时形成酷炫的效果。这里没有人工光源,只有众多精巧的符咒等着被触发。各色光华,花纹,随处可以跃现的悬浮屏幕,在被槭眠和爱两个玩得飞起的时代,这里简直是科幻电影片场。
可惜落到了危这个没情趣的男人手里,他宁可往桌上扔个手电筒。
当然,这里不是什么玩乐的场所。这里绝对封闭,声音c信号传不出去收不进来。空气流通都靠阵法。
危这一路首次回头,目光结着霜冻般冷冽,锋利。
“呵,老板你犯什么病了?”曹菂扯了个冷笑骂道。
危垂下眼睫,自然地落座后抬手示意他也坐下。手指叩击桌沿,打开了基础照明:沿桌一圈白光。
曹菂拉开最近的一张椅子就坐,恰和危在一条直径的两头。他脑子有坑的老板这时总算开口了:
“昨晚我收到一条短信。”危平静地说。“嗒”一声轻响,手机被放在圆桌上,随即,圆桌正中的空洞被一块凭空闪现的光屏取代,上面是手机屏幕放大的投影。
“就显示上,来自你。”
『短信内容:渚是叛徒。』
曹菂干脆道:“我没发。”说罢掏衣兜,调开已发信息一看,眉头一跳。
危交握着双手,手肘撑在桌面上,指尖抵住下颚,淡淡地看向曹菂:“有这条信息的记录,是吧。”
曹菂挑眉:“呸,真有。”
危眼中漫起暗金色,周身的气压瞬间迫人。
曹菂把手机往桌心一扔,砸在投影正中激起一圈水纹,然后“啪咔”一声。他大爷状翘腿坐了,踩着桌沿冷笑:“你要是怀疑我挑拨离间就见你阎王老子去。”
“我没那么愚蠢。”危皱了皱眉,收敛了一点气势。“我只是”
“有些兴奋。”
曹菂一愣,他怀疑他眼花——但危古井无波的面孔,就在刚刚,似乎闪过一瞬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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