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奉之从都护府下值回来,径自去了书堂,韦氏挺着肚子贤惠地给他掸风尘脱外袍,自从谢奉之回来,韦氏就察觉他面色不虞,遂问道:“郎君,何事不悦?”
谢奉之瞧了一眼韦氏的肚子,心情顿好,也不想韦氏身怀六甲还要替他操心,扶着她,道:“琐事,不足为道。”
韦氏与谢奉之五年夫妻,他的举动韦氏岂会不知,既然谢奉之不愿多言,定有其意,韦氏将谢奉之脱下的外袍递给拢霜,不再多问,静立于身后。
谢奉之背着手,走到矮案后的窗牗边,想起今日午时与商国公李庸的两位副手张启与蒋干吃酒,言语往来间在套他话。
说起张启与蒋干,此二人家中皆是武将世家,颇得景帝器重,景帝将其二人放在商国公李庸身侧,正是要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景帝知道这白洲城的祁王成日花天酒地,好好的都护府封地不管,为了恣意纵情,全丢给了李庸,李庸虽身为刺史,却操着当王的心,名不正言不顺。
景帝对祁王这个兄弟骂也骂了,罚也罚了,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总不能将自己的亲手足拖出去砍了,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随他去,顺道拉拢李庸的关系。
时间一久,慢慢的实权就捏在了李庸的手中,这也引起了景帝的忌惮,此次李承与昭阳郡主大婚,李庸门客之多令张启与蒋干生疑,听他们的语气,似乎打算密报于景帝。
此事事关重大,若与商国公李庸说,唯反可行,当初他也曾试探过李庸,李庸也并无举兵称帝之心。
若不说,怕其姐谢氏会受牵累。
其实如今各地暴乱频频,正是乱世出英雄之时,而白洲又是景朝四大粮仓之一,多好的机遇,只要李庸敢反,那他谢奉之必鞍前马后,任凭差遣。
韦氏蹲下身为其碾茶,茶饼在银碾子里慢慢碎成粉末,再投入沸水煮之,期间加些浆酪,果浆,碎盐,待茶毕,将茶盏轻推至谢奉之手边,道:“郎君,新茶,尝尝?”
谢奉之接过茶盏,正要喝,就见谢林春就带着灵均缓步而入,谢林春伏首作礼,道:“阿爹!”
韦氏在一旁朝谢林春笑道:“自家人哪来那么多礼数。”
谢奉之将茶盏放回矮案上,道:“昨日之事你可记得?”
谢林春点点头,道:“记得,阿爹让林春想三条允我去习武的理由。”
韦氏挺着肚子悄无声息的坐在一侧,继续烹茶,有时候父女之间的事要他们自己去处理,旁人只会越管越乱。
书堂里静的能听见茶水煮沸的咕咚声,及韦氏圆润的碾茶声。
谢奉之干咳一阵,谢林春才开口道:“我想成为与阿爹一样顶天立地的人,这一个理由足矣。”
此话是谢林春琢磨一晚想到的,其父谢奉之若真无一丝希望也不会在她面前提及此事,只会避而不谈,真正问题不在那三个理由,而是谢奉之对此事的态度,也并非不可扭转。
礼教下,谢林春身为女子,实在想不出合情合理的答案,说为国为家,也太过滑稽可笑,家国大业哪轮的到自己盖棺定论,说保护己身,赵二之事虽凶险,但自从那次事件之后,谢府对后宅的安全更为在意,出门除了贴身婢女,又增设了随行的武丁,绝非会再出疏漏。
谢奉之的眉毛一挑,昨日还说他迂腐,今日就给他带这么大一顶高帽子,“顶天立地?”转而又玩笑似地问道:“女儿家还须顶天立地吗?”
对于谢奉之的语气,谢林春没来由的不适,她地挺直了背,双眸不甘地瞧着谢奉之反问道:“女儿家为何不能顶天立地”
谢奉之对于谢林春的问话竟然一时答不上来,这话似乎有道理,但又没道理,又说不出错在何处。
谢奉之被谢林春问的在韦氏面前失了为人父母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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