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源皇朝国都相国府后山,山顶上矗立着雪龙府最高的建筑,也是整个北源皇朝最高的建筑——揽月阁。
揽月阁高达九十九丈,共三十三层,象征着天上三十三重天阙,聚集百位能工巧匠耗时整整四年方才完工,总计动用劳力近二十万人,花费北源全国两年赋税倾巨资打造,有如此大手笔能建造此楼者除了那北源皇朝的天子之外,就只剩下了天人卿相燕灵犀,也就是这座楼的拥有者。
入夜时分,一名男子登楼,三十三层高的楼阁,自然是设有登云缆车的,可这男子只是徒步拾阶而上,走的不算快,男子身材并不魁梧高大,略显单薄修长,上身只穿着了一件薄薄的丝绸睡袍,双手负于身后,一双瑞凤眼流露出丝丝愁绪,若不是那满头灰白头发太过显眼,任谁看了都会只当是哪个附庸风雅的公子哥,闲来无事登楼望景。
谁能想到,北寒大将军竟然这副模样出现在了相国大人的揽月阁中,自古佳人配英雄,联想天人卿相那绝美的容颜,莫名的让人浮想联翩。
半个时辰的时间,北寒朝阳终于登上了揽月阁顶层,凭栏望去,整个雪龙府的夜景尽收眼底,抬头看向天空,皓月当头,漫天星辰仿佛举手间即可摘下,当真有登临绝顶的美妙感。
北寒朝阳静静地站着,高空之中有阵阵凉风吹来,已然是入了冬了,虽然揽月阁之中常年温度宜人,冬暖夏凉,但被这并不狂猛的风一吹,还是让人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当真是高处不胜寒啊,既然来了,为何不过来?”北寒朝阳感慨之余也将身后隐藏之人揭穿。
还是一袭白蟒袍的燕灵犀提着两壶酒,从阶梯缓缓踏步而来,白日高坐庙堂的天人卿相,仍旧是英气逼人的模样,只是那原本束着的发髻已经放下,千万青丝如黑瀑垂于背后,原本就倾国倾城的女人又平添了几分妩媚。
“一人观景倒不如两人对饮,上好的桑落酒,北寒大将军,可有兴趣赏脸与本相小酌?”燕灵犀捧着酒壶说道。
桑落酒,民有姓刘名堕者,宿擅工酿,采挹河流,酝成芳酎,悬食同枯枝之年,排于桑落之辰,故酒得其名矣。然香醑之色,清白若涤浆焉。别调氛氲,不与它同。兰熏麝越,自成馨逸。方土之贡选,最佳酌矣。
“能与相国大人对饮,不胜荣幸,美景,美酒,佳人,夫复何求?”北寒朝阳伸手接过酒壶不忘调侃一句天人卿相。
这平日让满朝文武敬畏,就连北源皇帝都礼待有加的相国被北寒朝阳当面调侃,既不恼怒也不羞涩,喝了一口桑落酒,便说道:“怨我吗?”
北寒朝阳同样仰头大喝一口,桑落酒入口绵柔,余香浓郁,回味悠长,是上等的高度酒,这等品质只有在皇宫大内,天子才能饮用得到,燕灵犀随手就能拿出两壶,这就是位极人臣的好处。
“为何要怪你?”北寒朝阳反问道。
“削了你的爵位,还降了你的官品,你不怪我?”
“你做的没错,我为何要怪你?不仅不能怨你,反而要谢你。”
燕灵犀看着北寒朝阳,脸色看不出任何笑意:“哦?我责罚你,你为何还要谢我?”
北寒朝阳再次喝了一口桑落酒,咂了咂嘴,似在回味,舒缓一口气说道:“北寒朝阳虽是一介武夫,但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其一,我乃边疆大将,未得许可离开边关,擅离职守,死罪!其二,以武力逼迫守城将领大开城门,领兵进城,死罪!其三,率领大军围堵皇城,罪犯欺君,死罪!其四,皇城之内持械斗殴,斩杀数百禁卫军,死罪!其五,皇宫城楼之上,将太子斩首,罪当株连九族!这五条罪名,拿出任何一条来都是立斩不赦的滔天大罪!最终只是落得个剥夺爵位,品降三级的处罚,实在是轻于鸿毛,相国大人有意为我开脱,北寒朝阳心中怎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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