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岩村本来就不大,新娘在花轿里离奇死亡的事情很快在村子里传开,一时间红事变成了白事。
几乎全村的人都挤到了团子的家里,而我并没有看到陆阳秋的身影,看来他不是爱凑热闹的人。
我们只得在九爷的带领下,挨家挨户地去询问陆阳秋的下落,但他们都说没有见到那个人。
我心里的疑惑逐渐放大,陆阳秋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大可和凌南约个地点,一手交人一手交货,何必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万一张全有个好歹,他的东西岂不是拿不回来了?
但让我更奇怪的是,张全下落不明,凌南却显得格外的淡定,这跟在云来村时的他判若两人。
他说与其大海捞针,不如守株待兔,陆阳秋想拿回东西,就必定不会伤害他外公。我们已经来到陆阳秋指定的地点,能做的就只有等他主动联系。
凌南说得没错,但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也许是自己多虑了,疑心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看来是应该去医院挂号瞧瞧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得崩溃不可。
九爷和团子家交情匪浅,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应该登门好好慰问一番。凌南说也要去,于是九爷将我们几个一块捎上。
我本来不想去的,团子一家现在伤心还来不及,哪里有心思去理会他们几个外乡人,去了不是给人添堵吗?但凌南非拉着我,说是既然碰上了,去吊唁吊唁也无妨,兴许还能碰上陆阳秋。
我们刚踏进团子家的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惊呼。
“团子,我的儿啊!”
九爷听闻立马冲了进去,跑得比我们这几个小年轻还快,这矮个老头胳膊腿儿真利索啊。
循着声音,来到一间卧室里面,只见一个中年女儿跪在地上,抱着一个穿着喜袍的男人,是傍晚的时候在路上碰到的新郎官,身体抽搐着,嘴里不停地吐着白沫。
房间里弥漫着农药的味道,新郎官的身旁还放着一盒杀虫剂。
九爷见状赶紧拿了桌上的茶水,灌进团子的嘴巴里,然后用手指扣了扣他的嗓子眼,让他将喝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但已经于事无补了,团子不停地蹬着双腿,已经翻了白眼,在团子娘的哭喊中渐渐没了动静。
团子喝农药自杀了,我恍惚了很久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这时候,去新娘阿美家告知死讯的团子爹才赶回来,他先是难以置信再到接受事实最后崩溃的过程,我都看在眼里,儿媳妇尸骨未寒,儿子却丢下一双老人殉情了,这叫他们如何承受?
我听九爷说,团子娘生下团子后,得了病,便不能再生育,团子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打小就溺爱着,砸锅卖铁也要送他去读书,结果那没良心的东西,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辜负了父母的养育之恩。
我打小就没爹疼没娘爱的,做梦都梦不到父母的样子,而团子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实在不应该。
灵岩村上了岁数的人,都有为自己准备棺材的习惯,而团子的父母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为自己准备的棺材,如今却被儿子儿媳妇先用上了。
我们几个都留下帮忙,最近都没有好好睡觉,中途我实在熬不住,趴在桌上偷偷眯了一会,然后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在碎碎念,似乎是团子娘的声音。
“团子啊,你将娘也一块带走吧,娘没了你,也没啥活头了。”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想着团子娘伤心过度,神神叨叨地和儿子的尸体说几句话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瞬间没了睡醒。
我听到团子应了一句,声音轻飘飘的,在堂屋里面回荡。“娘,我这就带你和爹一起走,咱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团子不是已经喝农药自尽了吗?是诈尸还是变成鬼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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